育青中學的禮堂被藍白氣球填滿，穹頂垂下的星星燈串在黑暗中溫柔閃爍。沂林站在後台的陰影裡，看着舞台上夏芝芝演奏鋼琴的側影——她今天把長發盤了起來，露出白皙的後頸，陸司寒站在舞台側面，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緊張？"黃芸蘇突然從後面冒出來，往她手裡塞了瓶冰鎮橙汁，"等會兒緻辭别卡殼啊大班長。"

沂林搖搖頭，吸管戳破鋁箔封口："你才緊張吧？田徑隊視頻裡誰把'感謝教練'說成了'感謝投喂'？"

"那是遲淵剪輯時故意搞的！"黃芸蘇漲紅了臉，學士帽差點掉下來。遠處傳來一陣哄笑，遲淵正被田徑隊男生們按着往頭上噴彩帶，他掙紮時手腕上的藍色運動手環一閃一閃——和黃芸蘇的是同款。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主持人的聲音響徹禮堂："接下來有請初三(12)班學生代表沂林同學，代表畢業生緻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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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追着沂林走上舞台。她展開演講稿，突然發現背面有人用藍筆畫了隻龇牙咧嘴的小鲨魚——絕對是黃芸蘇幹的。

"三年前我剛來到到育青時，"話筒把她的聲音放大得有些陌生，"以為再也找不到能一起看海的朋友。"

觀衆席第三排，夏芝芝悄悄握住了陸司寒的手；田徑隊方陣裡，遲淵把扭來扭去的黃芸蘇按回座位；而在她視線不能及的遠方，南城一中的晚自習剛剛下課，某個教室的窗台上放着部亮着屏幕的手機——正在直播這場畢業晚會。

"後來發現，深海市的潮汐和南山市的海浪，原來共享同一個月亮。"沂林舉起手機，屏幕上閃過葉涵剛發來的消息：【你裙子上沾到粉筆灰了！】配圖是直播截圖，她用紅色圈出了沂林裙擺上的一點白痕。

禮堂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沂林望向鏡頭，仿佛能穿透電子屏幕看到另一端："那些沒能并肩的畢業照，就用往後的無數個夏天來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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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結束後，操場上支起了露天電影幕布。畢業生們三三兩兩躺在草坪上，黃芸蘇非要和遲淵比賽誰先喝完兩升裝可樂，結果兩人同時打着嗝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