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夕陽的餘晖将天空染成了醉人的橙紅色,絲絲縷縷的雲霞像是被精心揉碎的錦緞,随意鋪展在天邊。今天沂源沒有來接她,沂林背着略顯沉重的書包,卻依舊步伐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啊,早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迫不及待地想要飛進家門。
剛推開家門,一股混合着飯菜香味的暖流便撲面而來。“寶貝閨女回來啦!” 爸爸那洪亮而親切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緊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快速移動到沂林面前,寬厚的大手輕輕接過她的書包。爸爸的臉上洋溢着寵溺的笑容,眼角的魚尾紋都仿佛帶着笑意。
這時,沂川從沙發上一個箭步蹿了過來,像個調皮的猴子似的,伸手輕輕捏了捏沂林的臉,笑嘻嘻地說道:“沂林這周在學校有沒有想哥哥呀?” 沂林嗔怪地拍開哥哥的手,“就知道打趣我。”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燈光暖黃而柔和,像是給每個人都披上了一層溫馨的薄紗。餐桌上,菜肴豐富多樣,熱氣騰騰。爸爸夾起一塊色澤誘人的紅燒肉,放進沂林的碗裡,目光中滿是疼愛,“多吃點,學習别太累着自己,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沂川在一旁假裝委屈地說道:“爸,你就偏心沂林,也沒見你給我夾菜。” 媽媽輕輕敲了一下哥哥的頭,笑着嗔怪道:“就你貧嘴,快吃飯,别耍貧。” 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在這小小的屋子裡不斷回蕩,交織成一首幸福的交響曲。
飯後,沂林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裡彌漫着淡淡的書墨香和她喜愛的薰衣草香薰的味道。她坐在書桌前,輕輕翻開書本,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卻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小螞蟻,在她眼前亂爬,怎麼也看不進去。明天就要和柏紀榆見面了,這個認知就像一把小火苗,在她心裡不斷撩撥,讓她既緊張又期待。
沂林起身,緩緩走到窗邊。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在墨藍色的天幕之上,灑下如水的月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薄紗。微風輕拂,帶着淡淡的花香,撩動着她的發絲。她望着那輪明月,腦海裡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柏紀榆的樣子。
他會有多高呢?沂林在心裡暗自揣測,會不會像學校裡那棵高大挺拔的白楊樹,站在人群中就格外顯眼?他的聲音是低沉而富有磁性,還是清朗而明亮呢?沂林的臉漸漸有些發燙,她輕輕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可那想象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她想象着,也許他有着一頭烏黑而蓬松的短發,每一根發絲都像是被陽光親吻過,在微風中輕輕舞動,閃爍着細碎的光;有着一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當他注視着你的時候,仿佛能将你的靈魂都看進眼裡,裡面藏着浩瀚星辰,藏着無盡的溫柔與善意;高挺的鼻梁下,是帶着溫和笑意的嘴唇,那嘴唇微微上揚時,露出的潔白牙齒,就像一排整齊的貝殼,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他的身形挺拔修長,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手上還帶着小魚手鍊,就像從青春小說裡走出來的男主角,陽光又帥氣。
沂林想着想着,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她趕緊回到書桌前,拿起筆,在筆記本上随意地畫着。畫着畫着,一個少年的輪廓在紙上漸漸清晰。看着自己畫的人像,沂林的心“砰砰”直跳,她像是做了什麼害羞的事情一般,趕緊合上筆記本。
躺到床上,沂林望着天花闆,滿心都是對明天見面的期待。她不知道,當真正見到柏紀榆時,那個少年會以怎樣驚豔的模樣,走進她的世界。
第二天,陽光明媚得有些耀眼。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像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灑在沂林的臉上。她早早地起了床,站在衣櫃前,猶豫了許久,才精心挑選了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那裙子就像一片甯靜的湖水,穿上它,沂林覺得自己仿佛也變得溫柔起來。
她對着鏡子,仔細地整理好頭發,将一縷碎發别到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粉嫩的耳垂。鏡子裡的自己,眼眸明亮而清澈,像是藏着一汪春水,臉頰帶着淡淡的紅暈,如同一朵初綻的桃花。沂林深吸一口氣,走出家門,朝着校園走去。
走進校園,兩旁的花朵開得正豔,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送來縷縷清香。沂林的心卻無暇顧及這些美景,她的目光急切地朝着教室的方向望去。
走進教室,沂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柏紀榆。清晨的陽光,像是最溫柔的畫師,為他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心跳也開始如擂鼓般加速。
柏紀榆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擡起頭來。那一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了,沂林的呼吸也停滞了。他有着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如星子般璀璨,仿佛藏着無數個秘密,又仿佛藏着整個宇宙的浪漫;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揚,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像是一陣春風,能吹進人的心裡,讓人瞬間感到溫暖;輪廓分明的臉龐,線條剛硬又不失柔和,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美得讓人移不開眼。沂林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原來,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看許多。
清晨的陽光穿過教室的玻璃,在木質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沂林攥着習題冊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向窗邊那個熟悉的座位。柏紀榆正低頭整理書本,晨光斜斜地落在他蓬松的發梢,将幾縷發絲染成淡淡的金色。
“早上好。”沂林輕聲打招呼,聲音不自覺地發顫。柏紀榆擡起頭,那雙标志性的桃花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唇角的笑意如春日暖陽,“早,坐吧。”他伸手将旁邊的椅子拉出來,動作自然又紳士。
沂林小心翼翼地坐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柏紀榆的手腕。一條銀色的小魚手鍊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小魚造型栩栩如生,魚鳍微微張開,魚尾處還綴着一顆透明的小珠子,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細碎的光芒。這個發現讓沂林心跳陡然加快——這和她上周在文具店門口丢失的那條小魚鑰匙扣,簡直一模一樣。
“今天先講導數這部分。”柏紀榆翻開她的習題冊,修長的手指在題目上輕點,“這道題的關鍵在于理解複合函數的求導法則。”他的聲音清朗而溫和,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沂林努力集中注意力,可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他手腕上的小魚手鍊。
“這裡要用到鍊式法則。”柏紀榆突然湊近,沂林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他握着筆的手覆在她的習題冊上,小魚手鍊垂落在紙面,仿佛随時會躍入題目的公式海洋。沂林感覺臉頰發燙,耳朵也燒得厲害,她強迫自己盯着筆尖移動的軌迹,可思維卻不斷飄遠。
“聽懂了嗎?”柏紀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沂林慌亂地擡頭,撞進他含笑的眼眸,瞬間紅了臉,“嗯……那個,最後一步的變形,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她小聲說道,聲音裡帶着幾分懊惱。
柏紀榆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輕輕笑了笑,伸手拿過一旁的草稿紙。他低頭認真地畫了起來,筆尖沙沙作響。不一會兒,一隻卡通小魚躍然紙上,魚尾處還延伸出一串解題思路,“你看,把函數想象成小魚遊動的軌迹,每次轉彎就代表一次求導。”他一邊說,一邊用彩筆給小魚畫上明亮的眼睛,“這樣是不是好理解一些?”
沂林忍不住笑出聲,緊張的情緒也随之消散。在柏紀榆生動的講解下,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公式仿佛都有了生命,變成了一條條在水中遊動的小魚。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窗外的陽光逐漸西斜,将教室染成溫暖的橘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