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有點強勢。

你在幹什麼？會不會太生硬。換成你在做什麼，還是覺得不行。

删了又輸，輸了又删，最後終于發出四個字：你在忙嗎？

發出後，蘇念的眼睛長在了手機上，不停地察看他有沒有回，每一次響起的提示音都讓她的心揪起，但每一次都不是他。

“手機壞了？”

蘇念太專注于盯着手機，連楚晟軒什麼時候坐在她身旁了都沒察覺到。

楚晟軒戴着帽子，盡量低頭，不讓别的學生發現是他，一面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老師在講課。楚晟軒的聲音盡量壓得很低。

“沒壞。”蘇念把手機扣在桌面，“你怎麼跑我們教室來？”

楚晟軒笑得燦爛：“當然是來找你的。”

“找我？”

“我接了一部都市劇，他們還缺一個角色，我推薦了你。是女三，角色不大，但挺有發揮空間的，你别嫌棄。”

女三對蘇念來說已經是大角色了，她怎麼可能嫌棄。

劉芳因為林喬羽要解約的事，焦頭爛額，根本沒空管蘇念。蘇念這幾天，隻在還裙子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她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空跟蘇念說，收了裙子，匆匆離開。

聽說公司不想放林喬羽，準備打官司。

“謝謝你。我願意演。”

“誰一直在說話，不想聽課出去。”老師鷹一樣的目光掃視教室。

蘇念和楚晟軒同時縮起了脖子，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老師不再看他們，楚晟軒跟蘇念說了再見，溜走。

*

沈栖遲忙得腳不沾地，回來後，連口氣都來不及喘，被楊昊抓去了生日派對。

今天，是楊昊浪蕩人生的第二十八個生日。

生日趴的舉辦地點，不用想，當然是酒吧。

躁動的音樂，亂舞的人群，還有暧昧的燈光。

楊昊身邊圍繞着好幾個漂亮女生，喝酒玩鬧喧嚣。

沈栖遲慵懶坐着，冷若冰霜，沒多大興趣加入。

妄圖跟他搭讪的女生，一個個碰了壁，灰頭土臉地走開。

楊昊見他那樣子，妄圖虎口拔牙，拉他跳舞，被他嚴詞拒絕：“你再這樣，我走了。”

“切，連個生日禮物也不給人家準備，還對人家那麼兇。”楊昊嬌着聲音嘟囔。

“好好說話，别惡心我。”

楊昊往沈栖遲身邊一癱，語氣恢複正常：“我有個事兒……”

沈栖遲的手機忽然響起，打斷了楊昊。

是魏書成打來的，他說：“《暗夜》我不是找黎川來演嘛。黎川已經答應，後來聽說是您投拍的，又拒了。本來還想用影帝第一次出演電視劇當噱頭，結果落空。”停頓片刻，魏書成試探地問，“您和黎川之間，有過節？”

沈栖遲沒回答魏書成的問題，言簡意赅地說了三個字：“找别人。”挂斷電話。

這邊聲音剛落，楊昊那邊的聲音立刻響起：“不拐彎抹角了。黎川讓我帶句話給你，要是想讓他演那部戲，你得親自去找他。”

黎川這兩個字今天出現的頻率怎麼真麼高。

沈栖遲斜一眼楊昊，冷笑：“我有那麼閑嗎？”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所以我借着生日把他約來了。大家都是朋友，你們那點事都過去多少年，也該破冰。”

楊昊話音剛落，戴着口罩的黎川擠過人群。他尋找着楊昊，卻首先看到了沈栖遲。

沈栖遲也看見了他。

兩人四目交接，黎川的表情瞬間陰沉。

沈栖遲無波無瀾，淡淡地說：“我沒有不把他當朋友。隻是他不願再當我是朋友，我尊重他的意願。”

“你說你們，為了個……诶，黎川你别走啊。”楊昊見黎川轉身，立刻追過去。

十分鐘後，一個人回來。面對兩個高冷鬼，楊昊隻能攤手無奈。

*

蘇念拿到人生中第一個還算像話的角色，在猶豫大半天後，鼓起勇氣打給沈栖遲。

她從來不知道，打一通電話成了這麼困難的事。即使撥出了号碼，那拉長的每一聲響，都是煎熬。

算了，還是挂了吧。

準備挂，忽然接通。

她太開心，沒等對方說話，搶先開了口：“沈栖遲，我拿到一個角色。”

“很好。”沈栖遲那熟悉的疏冷聲音傳來。

對面聲音嘈雜，蘇念蹙眉：“你在哪兒？”

“酒吧。”

蘇念心裡咯噔了一下，可又想到，自己并無權幹涉他的私生活，咬着下唇：“那你……繼續……”

沈栖遲默了一秒，說：“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