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她不明白的事，也在這一刹有了答案。

她喜歡他。

一見他就臉紅心跳，情不自禁，都是因為她喜歡他啊。

那天，李曼問她想不想談戀愛時，她撒了謊。

其實她内心深處答案是，她想談戀愛，想和他談戀愛。

隻是她不敢正視自己的渴望。因為他并不喜歡她。

他想從她身上得到的隻有需求。

可是，盡管這樣，她還是想留在他身邊，哪怕以這種方式。

或許時間久了，他會喜歡我。蘇念望着沈栖遲遠去的車尾，癡癡地想。

*

蘇念拿着衣服去找經紀人，到辦公室門口，聽見了争吵聲。

“公司枉顧我的發展，一直讓我奶新人，拍我不喜歡拍的偶像劇，這種情況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喬羽，做人做事可不能沒良心。公司把你培養成一線流量，你回饋回饋公司又怎麼了？”

“我沒良心？公司培養我，難道我沒給公司賺錢嗎？公司在我身上花了多少，我又為公司賺了多少，你可以算算這筆賬。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就是我要拿到自己選劇本的權力。”

“這件事我已經跟老闆談了，但老闆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我隻是經紀人，相當于公司雇員。”

林喬羽看着劉芳，目光堅定：“你為什麼隻提雇傭關系，不提你其實也是公司合夥人的身份。分明在搪塞我。如果不答應，那我隻能解約。”

劉芳冷笑兩聲：“我算是懂了。其實你的真正目的是解約吧。先前就有人跟我說，你出入龍騰世紀，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你紅了，我們這座小廟裝不下你，你想進龍騰世紀這種數一數二的大傳媒集團。可是，你怎麼不想想，在我這裡，你是第一，所有好資源都向你傾斜。要知道，到龍騰，夏瑤才是一姐，你隻能屈于夏瑤之下。”

“如果我的條件，你不同意，而龍騰能同意的話，那沒辦法，我隻能去龍騰。”

劉芳語塞。她本來想用違約金壓她，可忽想到，林喬羽是公司創立之初進來的，違約金定的并不高，提也白提。

硬的行不通，隻能來軟的，立刻改換了态度，哄林喬羽：“你别急，我去找老闆商量。”

這句話不是林喬羽第一次聽見，她都麻木了：“什麼時候給我答案，一天、兩天、三天？”

“我怎麼說得準。要慢慢來的嘛。”

“我給你三天時間。”林喬羽的話音落下，腳步聲響起，在朝着門口移動。

蘇念匆匆避開，目送林喬羽離開，她又回到辦公室門口，敲響了門。

“誰？”經紀人語氣明顯不快。

蘇念有些猶豫，現在似乎不是見經紀人的好時機，要不還是先離開，明天再來還衣服。

她剛轉過身，門開了，劉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你。我正要找你。”

蘇念避無可避，走了進去。

劉芳砰地摔上了門，抱臂，倚在桌子上，盛氣淩人：“聽說你昨晚在宴會呆了沒多久就不見了。說說看，你去哪兒了？”

蘇念不想提及自己的私人生活，隻說：“我适應不了那樣的場合，先回去了。”

“适應不了就走？”劉芳聲音變得尖細，沒在林喬羽身上撒的氣，準備通通撒在蘇念身上，“你以為你是誰？我不簽你，你就是個還在演乞丐的小群演。”

“我簽約，是為演戲，我不想做和表演無關的事。”蘇念柔柔說。

一個這樣，兩個這樣，劉芳快氣炸：“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不想。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的，你進來了，就要接受規則。不拓展人脈，你以為好資源會平白無故落在你頭上？演戲，沒有人捧你，你演個p的戲。”

蘇念的手緊緊抓着衣服袋子：“行業可能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規則，但我有我的原則……”

一個一百零八線，還敢提原則。劉芳指着蘇念怒道：“還沒紅呢，就把自己當腕兒了。你的狗p原則。公司簽你，是讓你替公司賺錢的，你以為讓你追求藝術來的。”

劉芳說道這裡，蘇念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蘇念剛要接，被劉芳奪走，直接摔在牆上，四分五裂。

蘇念一慌，手沒拿住袋子，滑落，衣服跌出來。

劉芳認出是禮服裙，先于蘇念撿起，發現裙子已經被撕裂沒了形狀，眼裡的火越燒越盛：“你怎麼搞的，好好的裙子被弄成這樣。”

“不小心刮到。”蘇念斜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你跟我說說，刮到什麼東西上，能破成這個樣子。你知道這裙子多少錢嗎？”

小高來找蘇念，撥不通電話，隻能一間一間地推門找。

到了劉芳所在的這間，一推開門，覺氣氛不對，剛要關，瞥見站在一旁的蘇念，開心地走進去：“終于找到了你了。”

來人有些眼熟，不過劉芳正在氣頭上，沒空細想，不客氣道：“你好像不是我公司的人，請你立刻離開。”

小高并不理會她，徑直走向蘇念，柔和的聲音問她：“老闆讓我來問你那件禮服裙是什麼牌子的。”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我讓你離——開——！”

小高回頭，朝劉芳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隻聽我老闆的命令。請你安靜一會兒，我辦完事立刻走。”

在她的底盤，還敢跟她嗆聲：“嚣張成這樣，讓我聽聽你老闆是誰？”

小高說出的三個字，讓劉芳頭頂響起一道炸雷，秒變笑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