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特美一下子語無倫次起來,她哪裡會插什麼胃管,胃管長什麼樣她都不認得!
“我,我不行……”
“這周我可是幫你拔了好幾次病人的導尿管,你不會不仗義的吧。曉慧你可是我認識的人裡最仗義的朋友啦!”
曹晴露親昵地去摟于特美的肩膀,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哼哼。
于特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被摟着往前走!
不一會兒,于特美端着曹晴露給她裝好的托盤走出了器械室。
她欲哭無淚,很無奈,她束手無策!
要完,她怎麼給病人插胃管,光聽起來這操作就很恐怖。
于特美隻想找自己的身體,現在卻端着置胃管的托盤步履蹒跚,不願往住院部樓上去了。不想露出破綻隻能去做,可她哪裡會幹護士的活,早知道剛才跟着唐純去急診室就好了,唐純看起來很單純,有她在還能替自己擋擋。
對了,就去找唐純,現在也不遲,她求唐純幫她去插胃管不就好了。
于特美想到這裡馬上端着托盤從住院部大廳的大門出去,準備去綜合急診樓找唐純幫忙。
現在護士裡她也隻跟唐純熟一點。
急診樓外從玻璃門開始站了兩排黑衣人,一直排到階梯下面去。一水的分腳站的站姿,雙手背後,都是專業的保镖公司出身。
有點眼熟。
于特美急着去急診室外找唐純,護士們來來往往,她一時沒看到唐純的身影。
她站在急診室外等了一會兒,她忽然想到淩佑醫生,這也算她熟悉的人。一個急診室護士從急診室走出來,于特美連忙拉住人家問:“淩佑醫生在裡面搶救人嗎?”
護士說:“搶救已經結束了,淩佑醫生帶着病人去三樓做檢查了。”
沒有生命危險就算搶救結束了,于特美知道霍竹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恢複了植物人的狀态,免不得醫生忙碌一通,家屬再痛心一通而已。
目前問題是唐純去哪裡了?
她是不是跟随淩佑醫生一起了呢。
于特美又不得不去三樓找唐純。
電梯在三樓停下,她想着趕緊去影像樓層找人,也不知道插胃管的病人着不着急,耽誤了病人的病情可就糟糕了,這可不是兒戲!
她得動作快點!
于特美一進入走廊入口,就看到三個眼熟的人站在走廊裡,但這三個人裡沒有唐純。
三個人分别是周簡洛,霍沐萱和霍竹萱的未婚夫李睿翰。
霍沐萱和李睿翰站在走道的一側,周簡洛站在走道的另一側,隻是更靠近腦CT影像室外,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穿黑西裝的人。
走道裡寂靜無聲,于特美剛試着踏入這條走廊,CT影像室的門打開,她停住。
霍竹萱從裡面被推了出來,躺在移動病床上的霍竹萱一動不動,雙眼閉着,仿佛熟睡一般。
忽然,霍沐萱第一個沖上了前,扒着病床邊緣,痛苦地喊着:“姐!姐!”
于特美看到躺在移動病床上的霍竹萱的身上還穿着她在周簡洛别墅裡為霍竹萱挑的那件仙女白裙。
白裙裙擺有部分從蓋着的被單露出來,長發在腦後四散開來。
沉睡的美麗仙女。
同時她也看到了推着病床出來的幾個護士裡有唐純。
于特美大喜,趕緊要走過去。
這時候CT影像室先後走出來六個白大褂醫生,年紀不等,跨度大概是60-30歲,看起來淩佑是裡面最年輕的。
一時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有那麼點擁擠。
于特美看着其他醫生挂在左胸前的胸牌,除了梁恒磊是副主任醫師,其餘全是主任醫師。
除這些之外還有一個她早就看過胸牌的,與這幾個其他醫生不同,自然是淩佑主治醫師。
年輕也是級别最低的。
其中一個最年長的主任醫師主動走到周簡洛的面前說:“霍先生,病人病情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沒有更好的進展,所以……還要住ICU嗎?”
周簡洛看向停在那裡,靜靜地躺在移動病床上,霍沐萱對着哭訴卻沒有任何反應的霍竹萱,他臉色不是很好,所以顯得格外陰沉冷酷,但眼神卻透着恍惚,他說:“為什麼和以前一樣,她醒過來了,一整天都是好好的,她醒過來你們都看到了……”
頭發花白,最年長的醫生沉吟片刻道:“對不起霍先生,霍竹萱小姐是醒過來了,但因為當時沒有及時做檢查,我們也不清楚那時候病人大腦的狀況和具體的大腦活動如何,所以我們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你知道,大腦本就是人體最複雜的部分,受到什麼刺激忽然醒來也是有可能的。隻不過目前從腦核磁共振成像結果來看,霍竹萱小姐的大腦軟組織受損後就開始萎縮,這種情況并沒有得到恢複和治愈,所以即使出現奇迹發生,蘇醒過來也是會極短暫的。”
醫生說的意思是大腦很神奇,有可能人在受到刺激下會醒過來,但又從目前大腦的軟組織情況來看,不大可能會醒過來,假使真能醒,也是轉瞬即逝。
也算對于特美占用了霍竹萱的身體一天一夜的這種事情從醫學方面解釋了八成。
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