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孽愣住了,迷茫的看向簡九忘。
映入眼簾的是少女滿臉的笑意。
簡九忘看她一副下定什麼決心的表情,正疑惑着呢,一個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
程孽聲音晦澀的開口,仔細聽還有幾分泣音,“謝謝。”她頓了半響,又加上了兩個字,“姐姐。”
簡九忘回抱了過去,摟住女孩瘦削的身體,小孩真神奇,她心想,明明沒幾兩肉,卻那麼柔軟。
溫琦桉一進來,就看見程孽嚴陣以待地站在門口。
她用疑惑的眼神詢問簡九忘。
“咳咳。”簡九忘清了清嗓,暗示程孽。
一回生二回熟,程孽閉着眼睛抱了上去,悶悶的聲音從小腹處傳來。
“謝謝溫姐姐。”
溫琦桉看着簡九忘,少女露出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
進入末伏,天氣依舊潮濕悶熱。
簡九忘看着程孽又穿上初次見面時那一身衣服,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
她看着小孩額頭上的汗滴,把程孽壓在沙發上,用武力強行脫掉女孩那一身奇怪的裝扮。
“你镯子呢?”她看着程孽光秃秃的左手腕皺着眉問。
程孽把手放在身下,悶悶的說丢了。
簡九忘臉色凝重的開口“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誰把镯子給搶了?”
“沒有,就是不小心丢了。”程孽把頭埋進沙發裡回答。
“有事兒跟我說。”
程孽感受到簡九忘揉了揉自己的頭,随後站起來走了出去。
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她以為自己會被罵,甚至被打,卻沒想到比責罵聲先傳來的是滿心的擔憂。
她感覺自己被撕成兩半,兩個靈魂在争吵着,頭痛欲裂。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琦桉也問了幾句,程孽不搭腔。
見溫琦桉蹙眉,聲音裡帶上幾分不滿,簡九忘趕忙阻止。
“你幹嘛呀,小程子已經很自責了。”
“我們需要的是解決辦法,她得告訴我她在哪裡丢的,試一下能不能找回來。”
“忘記了。”程孽還是低着頭,看着碗裡黃澄澄的稀飯開口。
溫琦桉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簡九忘不在意一個普通的銀镯,可是這本質上并不是銀镯的問題。
程孽她家今天下午忽然匆忙下山了。
下午下山必然是要在縣城住上一晚的,有什麼必須的東西是甯願在縣城住上一晚也要買的嗎?
溫琦桉清楚的知道,銀镯多半是被程孽給她媽媽了。
她不知道現如今該如何去對待這個孩子。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事情會變得不可預料。
她能護住簡九忘這個散發着金錢氣息的蘋果嗎?
可是她私心裡想要把女孩留在她的身邊。
簡九忘即便再聰明機敏也無法預料到,貧窮封閉的小山村裡是最适合滋生罪惡的土壤。
她無法理解真正的惡,她是長在溫室裡的玫瑰。
美好本身就是一種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