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唯一一次的漠視,舉行葬禮時她又看見那個孩子,她想起村裡的傳聞,雙瞳即為不詳。
那時的小孩在被其他孩子用石頭砸,那群小孩看見溫琦桉停下了手,有些害怕大人的責罵。
她那時的狀态真的很不好,猝然失去雙親,孤零零的一個人,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孩被砸出血的胳膊,随後漠然的離開。
山裡總是很安靜,她身後傳來嬉笑聲和石頭砸在□□上的、悶悶的聲音……
即便後來她開始盡力去庇護這個小女孩,但是兩人間總是隔了一層紗,冷冷的客氣總是在兩人間彌漫。
她從未見過程孽對除了李玫外的任何人笑過。
但是簡九忘不一樣,她想,那樣鮮活的女孩,誰能不喜歡呢?
她的思緒飄回現在,端着面條進了屋。
剛進去便又是一陣嚷嚷聲。
“你幹什麼?”抓狂的聲音來自簡九忘。
程孽坐在凳子上,凳子有點高,她兩條腿晃悠着,顯得有幾分高興,眼神裡充滿幸災樂禍的看着簡九忘衣服上那一片污漬。
簡九忘看見溫琦桉來了,立刻控訴程孽把菜湯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溫琦桉也很無奈。
這件事最終以簡九忘往程孽臉上畫小烏龜作為報複而告終。
程孽可以自己下床了,意味着她不再需要有人晚上陪床。
所以今晚,兩大一小需要面對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何分配床鋪。
溫琦桉陷入兩難境地,她想去睡沙發,簡九忘強烈表示不同意,開口說沙發太小根本休息不好,扯東扯西的總之就是不同意。
程孽說自己長的小要睡沙發,溫琦桉不同意,感覺太委屈小姑娘。
簡九忘嘛~她不可能去睡沙發的。
其實溫琦桉和程孽睡在一起最好,但是一大一小間總是缺了點什麼東西,她能感覺出來程孽不想和自己睡在一起,而且她也擔心程孽的傷被擠壓到怎麼辦。
簡九忘和程孽短短幾天,已經成為一對冤家,自然是不可能睡在一起。
于是擺在溫琦桉面前的隻有一個選項:和簡九忘一起睡。
簡九忘哼着小調讓溫琦桉進來,房間比起上次變化了很多。
桌上淩亂散布的畫紙這次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很多邊角都整潔了不少。
房間裡的柑橘味倒是比上次濃郁了不少。
簡九忘的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她,身後好像有一隻尾巴在不停的轉圈。
自從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後,溫琦桉有些受不了這種莫名的、帶有些許暧昧的氛圍。
她往床上一躺,面靠着牆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逼迫自己快點入睡。
她本以為應該和在酒店那時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天差地别。
四周的擺設,空氣中的柑橘味香氣、柔黃色的小夜燈、處處都彰顯着這是簡九忘的領域,而現在,她闖了進來,正躺在床上。
雨不知何時停了,呼吸聲在靜谧的房間中顯得如此明顯,她祈禱自己快點睡着。
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溫琦桉睜開眼,小夜燈是定時的,此刻房間裡一片漆黑。
一個軟熱的軀體靠了過來,吓了溫琦桉一跳,她連忙推開。
“嗯?姐姐?”簡九忘迷迷糊糊的、帶有疑問的聲音傳來。
“沒事兒。”溫琦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冷靜的回答。
随後坦然接受簡九忘的懷抱。
感受着身旁的溫熱的身軀,溫琦桉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