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了大門,就看到街坊鄰居對時溪大人指指點點,然後就聽到跟着時溪大人的那個男人說:“咱倆那次喝完了酒,還上了床,對不對?”
聽到這話,王虎十分憤怒,因為那時溪大人腦袋上頂着的可是他媳婦的臉!
他正要質問自己媳婦這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從大門走出來的黃耳大人。
而這位黃耳大人聽到這句話,臉色也是瞬間難看了起來。
也因此,王虎心中的怒意稍稍緩和了一些,他隐隐有些猜測——是不是跟着時溪的那個男人、知道此時換了頭的時溪就是時溪本人,然後他們曾背着黃耳做過什麼幹柴烈火的事?
雖是這麼想,但這也畢竟是猜想,王虎還是要向他媳婦問明白!
時溪擡頭就看到門口三個黑臉門神,他扒拉開其中兩個——黃耳和王虎。然後剛要從他們中間過去,誰知黃耳一把抓住時溪的手臂,王虎也一把抓住身邊媳婦的手臂,同時說: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什麼時候的事?”
時溪:“……”
黃耳和王虎一齊出聲,然後又一齊看向對方,紛紛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又齊齊扭開了頭去,同時松開了手。
時溪:“……”
他什麼都不想說了,直接向主屋走,剛才的事情讓他對自己産生了質疑,他覺得他自己一定是沒睡好的緣故,他要回去補覺!
王虎看着向主屋走去的時溪背影,拍了拍黃耳的肩,說:“時溪大人的朋友,是吧?有想法就要抓緊,要不難免被人鑽了空子!”
然而黃耳向春忘揚了揚下巴,幽幽道:“你确定他能看出來是誰?”
王虎一愣,随即臉色頓時黢黑。
然而也就在此時,大門外卻走來一個手撚佛珠的和尚。和尚擡眼看了眼院落,念了聲佛号,說:“阿彌陀佛,貧僧雲遊此地,察覺到此處有鬼氣,想必施主受此困擾,貧僧想要在此叨擾幾日,為施主解惑。”
正自我剖析的時溪,聽到這陌生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然後瞥了眼站在門口還隐着身的王虎和他媳婦,見二人點頭後,身為此地“女主人”的時溪說:“大師請進,住西廂房便可。”
等和尚進了屋後,時溪想了想,還是讓黃耳将自己與他的性别做了對換——也就是時溪變成王虎,黃耳變成王虎的妻。
春忘見到二人瞬間換了身份,頓時恍然大悟,他嚎道:“時溪,原來是你!害得我還以為我他娘的遇到了曾經的豔遇!操!”
這話一出口,時溪轉頭看向王虎和他媳婦,隻見二人臉色黑的如鍋底,紛紛進廚房就拿了把菜刀出來。
春忘眼瞅着兩把菜刀憑空向自己砍來,吓得哇哇大叫。
*
早飯吃完後,時溪回到了卧房,他昨晚确實是沒睡好,也因此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隻似乎感受到絲絲涼意,他下意識翻了個身,拉起了被子。
夜幕低沉,室内靜谧,偶有交談聲從外面傳來。面對床放着的梳妝鏡中映襯着一個男子的臉龐,他雙眼緊閉,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呓語。
忽然,鏡中的眼猛地睜開,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它爬起身,向鏡子走來,摸了摸鏡面,似如水滴落入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接着它的手指一點一點伸出鏡面,緊随其後是一隻腳……最後是整個身體——它竟走了出來。
站到了床前,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熟睡的人。
然後,它一點點低下頭,離時溪越來越近,直到幾乎貼到時溪鼻尖,它張開了嘴,尖利的牙齒露了出來……
“操!真他媽臭!”時溪被熏醒,一把捂住鼻子,看到面前那張大嘴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識揮出去一拳,卻什麼都沒打到。
深黑的屋子中,空氣濃稠,竟然已經天黑了,他一覺竟從早晨睡到了此時!
時溪下意識摸了摸身旁,卻什麼都沒摸到,黃耳不在,可能是看他熟睡出去了。
時溪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豎起耳朵聽着聲音,可是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剛才不過是錯覺。
他等了半晌,剛要下地去點蠟燭,卻聽到有的聲音,從身下傳來。
——那是指甲劃過木闆的聲音。
“刺啦”的聲音,即使隔着一層床闆,時溪都能感到牙酸,他挪了挪位置,卻有一張粘膩濕滑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頸。
他擡手去翻自己衣袍裡的符箓,可摸了半天,方才想起,他睡覺之前将外袍脫了,此時隻穿着中衣。
就這麼一耽擱,那東西就摸索到了時溪脖頸上的血管,粘膩的舌頭劃過覆在血管上的皮肉:“你在找什麼?”
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帶着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