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肖澈和白青雪都震驚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隻是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其實嚴格來說，一個副本并不是一個世界。數十個副本，才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世界。世界是很大的，而副本很小。”

人魚王拖出凳子坐了下來，還示意肖澈她們也找個地方坐下。

“當這些真實世界，被遊戲割裂成無數個副本時，它們就不再完整，無法履行自己作為一個世界的職責了。你們既然來到這裡，就應該發現了，《西裡爾寒島》和《人魚生日宴》這兩個副本串聯到一起了。”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串聯，它們隻是互相吸引，終于重新合到一起了。是的，它們原本就來自于同一個世界。”

“當真實的世界分割成各個副本，真實世界裡的人，也就淪落為副本的N/PC，隻有在副本運行時可以自由一些……但那樣的自由也是受到重重限制的。”

“他們隻能反複演繹着發生過的慘劇，慘劇經過遊戲的誇張，又添加衍生出了許多使人害怕的元素。”

“我在遊戲裡，已經穿梭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所以知道的會比你們多一點，”人魚王道，“我作為N/PC，幹擾遊戲還可能，想毀掉遊戲卻是天方夜譚。”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與你們，乃至你們的世界都息息相關。但了解了這個以後，很可能會被遊戲報複。”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還想知道嗎？”

“當然！”白青雪毫不猶豫地道，“我為了這個準備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放棄。”

江甯疏道：“背水一戰，走到這裡，我們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肖澈當然也不會有意見：“都說了與我們息息相關，當然不可能不管。”

人魚王笑了笑，雌雄莫辨的臉龐這一瞬美得驚人，仿佛是納西索斯在世。

“遊戲捕捉真實世界，把它們變成副本的手段，第一步就是入侵現實世界，收集相關的資料，再依照一個條件，從現實世界選人進來。”

“這些被選進來的人，就是所謂的‘玩家’。他們會對這些玩家進行篩選，選出來的優秀人才會成為系統，甚至管理系統的主理人。”

“被選出來的系統接受遊戲的安排，管理玩家和副本，這幾十年，還增加了一項。就是讓系統篩選情緒穩定的玩家，做試驗。”

“它想要什麼結果，我尚不得知，但對我們還有你們而言絕不是一件好事。”

“等被卷入遊戲的人越來越多，遊戲獲取的能量值也越來越大，對現實世界的影響也就越來越大。”

到最後，整個世界都會被遊戲操控，瓜分成不知多少個副本，迎接别的世界的新一批“玩家”。

“那那些成為系統或者主理人的玩家呢？”肖澈急忙問道，“世界被徹底操控以後，那些成為系統或者主理人的玩家怎麼辦？”

“會被清空，騰出位置迎接新的一批玩家，成為非先天性系統。新一場輪回開始時，系統的職位會暫時全權交給先天性系統負責。”

肖澈不覺緊緊攥住了手。

江甯疏注意到，悄無聲息地拉過她的手，一點點掰開，掌心裡已經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其實，和我一樣覺醒了的N/PC，不止一個，隻要有足夠的意志，是可以脫離遊戲的控制的。”

人魚王沒在意她們的動作，或者說是不關心她們做了什麼，隻繼續說道：“我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擾亂遊戲的運行。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這段時間我們初具成效的成果。遊戲已經出了不少差錯了，但是對我們而言，是世界們恢複正常的開始。”

“同一世界的副本相互吸引，不斷的靠攏在一起，我們現在處在的這兩個，是最為成功的一次。”

不是“本中本”，而是真正的合并。

“而你們最開始想知道的，關于夾縫人的事，其實也很簡單。這隻是副本相互吸引、嘗試合并時，對遊戲産生了幹擾，數據波動遺漏了你的存在罷了。”

“不過你們要毀掉遊戲的話，這反而是一個好事。”

“怎麼說？”江甯疏問道。

會吸引所有普通N/PC的仇恨，無法使用道具自保，無法靠着自己通關而離開遊戲……好在哪裡？

人魚王也猜到了她們所想，他輕笑一聲：“夾縫人在遊戲裡是很特殊的，一旦成為夾縫人，之後就很難再脫離這個身份了。”

“夾縫人會吸引普通N/PC的仇恨，無法使用道具自保，無法靠着自己通關離開遊戲。所以夾縫人的死亡率非常高。”

“但是成為夾縫人後，遊戲就沒法再約束住你的行為了。它沒有辦法監管到你，就算發現了也拿你沒辦法。你會跟我一樣，成為遊戲的bug。很多我這類的N/PC，還有玩家乃至系統沒法去做，夾縫人都可以做。”

“比如無所顧及的摧毀關鍵點和遊戲核心。就是除了夾縫人外，無人可以做到的。bug越多，打敗E414的幾率才越大。”

人魚王笑笑：“更何況，你身邊的人都很強，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證你的安全，我和我的同伴也會幫你。你成功的幾率，比其他人要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