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說起來,我的觸覺明明被收走了,但我感覺到了木馬的觸感。
江甯疏:應該沒出bug,我現在聽不見任何聲音。木馬應該是關鍵吧,待會兒正式進去了,要多留意點。
肖澈:嗯。
“江甯疏,我聽見童謠聲了。”肖澈在這淡薄似雪的清淡嗓音中,對江甯疏的親近感又高了些,江甯疏被收走了聽覺,沒了聽覺,肯定是會錯過剛剛那首童謠這種關鍵信息的。
“你聽聽,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沒等江甯疏回答,肖澈就慢慢在心底唱出了童謠,心靈感應器非常負責地将聲音傳了過去:“……我要他們永遠活着,直到山海為他們悲泣,流下一滴渾濁的淚來呀,……白色的蛋糕裡,總住着王子和公主,…………”
和烏多娅詭異的聲音不一樣,她的聲音好聽的恰到好處,聽了讓人感覺很舒服。
剛想說“聽見了,這童謠有問題”的江甯疏吞了一口口水,将還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默默聽着流入心底的聲音。
童謠結束。
肖澈:“你聽出什麼了嗎?我覺得這首童謠挺重要的,我隻聽了一遍,就記住了,應該是副本或者是副本N/PC搞的。”
“自信點,把‘應該’去掉,”江甯疏輕笑,聲音順着感應器滑到了心底,直到平靜的湖水泛起了漣漪她才緩緩道:“很好聽,下次換首正常的歌就更好聽了。”
意外的,亦甚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肖澈心裡竟然又有了些方寸大亂的感覺。
這種怪異的、籠着朦朦胧水霧的、不受她控制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瞬即逝,以緻肖澈都确定不了剛剛是不是真有其感。
逐漸正常。
“換你個頭!你個老玩家了,有沒點意識啊,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诶,話不能這麼說。頭是換不了,不過該有的意識我還是有的,就是因為在遊戲裡混久了,才看淡了生死嘛。吃好喝好玩好才是最重要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死,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嗯,在遊戲裡混久了這話沒毛病,用系統的身份混也是混嘛!
“……”
這話太重了,穩穩的掐住了重點,氣氛一下子落下去。
沉默。
木馬轉動的速度又加快了,耳邊是風,刮得耳朵都有些疼,冷的耳朵泛紅。
馬皮溫熱的觸感在轉動中越發明顯,脈搏的跳動随着速度的加快更加劇烈,鼻子邊都呼出了氣。
四周一片混沌。
在這片混沌與烈風中,一道幼嫩的聲音傳來:“你知道我的‘故事’嗎?”
烏多娅。
她又問:“你可以知道我的‘故事’嗎?”
幾近哀求。
肖澈:“你的……故事?”
“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烏多娅的聲音忽然變得機械,不斷重複着“可以嗎”三個字,吵的耳朵疼。
“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可以嗎?……”
在重複中,肖澈終于聽見了幾個不一樣的字,不機械,像一開始一樣的,擁有感情、溫度的聲音:
“可以嗎?可以嗎?……救救我,我不想反複了……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救……可以嗎?……”
好奇怪。
江甯疏的聲音在這時突然響起:我聽到了。
肖澈:???
江甯疏:我也是第一次用這個道具——有透着感應器傳過來的聲音,很清晰。
聲音到達她的大腦時,确實要在心裡過一遍,能聽見她聽見的東西不奇怪。不過……那這樣先前烏多娅唱的童謠,她豈不是也早聽到了?
好你個江甯疏……!
江甯疏背脊一涼。
“等等等等,這不怪我,你說得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講……”
你還怪我喽?
暴躁。
“可以嗎?可以嗎?…………”
江甯疏咳了一聲,把話題扭了回來。當然,也是順便轉移話題……
“别生氣嘛……别忘了明晚之前要玩完5個遊戲項目呢……先答應她,早點進入遊戲項目才是重中之重。……對吧……”
肖澈緩聲,反顯得烏多娅無理取鬧了:“可以。”
反正總是要進入這個遊戲項目的。
一言換得了“複讀機”的安靜。
話音剛落,木馬就來了個急刹車,像是真的馬一樣,還向前滑了一下才堪堪停下來。
好在沒有馬失前蹄。真正意義上的“馬失前蹄”。
停下的一刹那,四周的混沌散去,慢慢露出一間一看就是剛裝修不久的房間,粉色的牆壁,粉色的窗簾。
套着粉色被單的床上,放了五六個不同的兔子玩偶,一兩個小熊玩偶,一個小鴨玩偶,把半張床放的滿滿的。床頭的枕頭邊,有一本《公主童話》。
穿着藍色睡衣的小女孩坐在床沿上,手裡端着一碗櫻桃,腮幫子鼓鼓的,正一臉吃驚地看着她和江甯疏。
四目,哦,不,是六目相對。
大眼瞪小眼。
肖澈:……
這孩子是副本BOSS?
江甯疏:……
好像是。
烏多娅:……
你們哪裡冒出來的?
尴了個大尬。
烏多娅,誰讓你把玩家送到沒有一點相關記憶的你自己面前的啊!!
微笑jpg.
“姐姐,你們是天使嗎?”烏多娅隻愣了愣,就露出了甜甜的笑,燦若繁星。
這回愣的人成了肖澈和江甯疏。
孩子到底還小,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異樣,放下櫻桃就毫無防備地走過去,上下打量着她們:“媽媽說,從天而降的漂亮姐姐漂亮哥哥都是天使,是上帝派來人間探查的。他們會親吻隻有一隻翅膀的孩子,讓他們的傷口愈合,不再流血。”
她再一次問:“姐姐,你們是天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