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冰般的聲音在每個玩家的腦中烙下了個深深的印子。
這話針對性明顯,車上的玩家都警惕地看過來,目光在肖澈和各個紙紮人身上輪轉。
一個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沉不住氣,首先發話,嚷嚷道:“那邊站着的那丫頭,對,就你自己想死,别牽連到我們!再不坐好,誰知道這群怪物是殺你一個,還是連着我們一塊殺?!”
坐在他邊上的女玩家長長的“呦”了一聲,往過道移了移,眼珠子微微往左偏了偏,故作溫和的看着肖澈說:“你别理他。妹妹,你是新人吧?來坐姐姐這,姐姐和你說說怎麼通關容易。”
說着這位女玩家就拉了一下男人,示意讓他坐到紙紮人的邊上去。
他們看上去應該是對夫妻。
那個男人怎麼可能願意坐過去,推搡着賴在位子上不動。
誰知道過去會不會觸發什麼死亡機制啊!?
肖澈看了他們兩眼,決定不多得罪也不結交,有些乖順地道:“謝謝姐姐,不過不用了。”
那個女玩家說話前眼珠往左動了動,若是根據微表情來定的話,她說的話半真半假,信不得。
肖澈不再看她,在紙紮人身邊坐下,也不管一車紙紮人越發刺目的笑,自顧自地打量起現下的狀況。
斜右方的那兩個玩家見她坐下了,默默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女玩家用氣音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真是的,新玩家底都沒摸清就瞎bb!”
“我?我怎麼了,沒我你能活到現在?那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能有什麼威脅?這多不過多了個能多拖着活一天的死品罷了。”
“未知的都算是變數。”
“女人就是多疑,眼界小。”
到底誰才眼界小!
她還沒開口,就瞥見男人手裡把玩的兩個骰子,偏白的半透明色調,上面的點色是玫瑰金的,散出琉璃的光澤。
女玩家攥緊左手,但礙于這兩個珍貴的骰子握在男人手中,隻抿了唇,貝齒咬得很緊。
兩人對視一眼,撇撇嘴,後腦勺相對。
這裡的時間早已和外面不相同,夜來的很快,整個天幕都呈現出黑色與深藍色交融的顔色,零落幾顆星點綴在上面。
公交車停了下來,靠在一個看起來廢棄已久的站點上,50米開外才見得到一點點房屋。
這些屋子都不高,至多十五六米,外觀也很簡陋。
遠處白色教堂的塔尖上,一隻貓頭鷹“咕”的叫了一聲,棕黑色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緊緊的盯看着這裡。
“到站了,到站了!”司機紙紮人拿起駕駛座邊上放的傘,起身尖嗓叫道:“我們這沒什麼客棧,旅館,外面來的客人是沒有地方住的。”
外面漆黑且荒涼,風刮的窗戶都在響。
沒有地方住?這是第一晚就想要他們死嗎?!
一些玩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沒地方住情況。
剛剛坐車時沒發現,現在都站着關系就都分明了。
所有玩家都是有同伴都聚在一起,隻有肖澈,一個人平淡地坐在座位上。
人群中有對小情侶,女生輕輕地拉了下男生的衣服,男生低頭就見到女生委屈得發紅的眼眶。
男生拍拍女生的背,沉着對為首的司機紙紮人道:“你把我們帶到這地方來,一口一句‘客人’,卻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不給住,未免太不道德了吧?”
司機紙紮人歪歪頭,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故作無辜天真地說:“唔,可是現在天黑了呀……如果讓客人們在危險的夜晚呆在野外,是有違神喻的吧……那,就隻能委屈一下你們,在這車上住一晚上啦!”
司機紙紮人搓搓手,拎着衆多紙紮人下了車。窗外司機紙紮人站着,舔舔唇,擺了擺手:“晚安,祝好夢,我親愛的食……客人們!”
他剛剛是想說食物吧?!
車上的玩家看見,那些紙紮人們進了各條街巷,從身上的紙褶裡摸出鑰匙,進屋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框——”
“框——”
下車門邊傳來玻璃推砸的聲音。
肖澈轉頭看過去,原來是剛剛那個剛愎自用的男玩家。
“去/他/奶/奶/的!”男玩家飙出一句髒話後放棄了強行開門,“這些小怪物是什麼意思?把老子鎖在車裡,等被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