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生:“……”
鸾夢:“……”
鸾夢僅看了一眼,一個擡手直接把它遠遠打了出去,又氣得回頭踢了有些生無可戀疲于掙紮的張文生幾腳,才回頭對小荊怒罵道:“這,這是什麼東西!大庭廣衆!你敢讓我來看!”
小荊面無表情,坦言道:“光溜溜的人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什麼好稀罕的。”
鸾夢:“……”
話是能這樣說的嗎!
鸾夢離那堆東西離得遠遠的,本來捧書抱冊的下人聽到此話也不由得把手裡的東西丢開退了幾步,隻有小荊一個人坐在紙堆裡,冷肅着臉皺着眉揣度着什麼,和她往日做女紅時略顯單調的表情一模一樣。
趁着衆人失措,張文生回過神來,趁機從桎梏中爬出,一把将小荊從紙堆裡推出去,然後手忙腳亂地收攏整理起來。
小荊被推得不穩,扶着樹正了身形,而後暗暗冷笑一聲。
真是蹊跷。
第一幅畫她并沒見過,因為不過就是一幅畫而已,收藏書畫此舉并無打眼之處,所見之人也少之又少,隻單聽鸾夢提起過它。蘅蘭的身體不太好,自從逃亡導緻小産起便時常虛弱,而杜若安某次在書房午睡,鸾夢忍不住好奇起身打開畫看了一眼。因此美人圖常被他打開來看,便讓她深覺不妙,随後旁敲側擊詢問畫的來曆,杜若安真的随口對她說了,但當問及畫裡的人是誰時,他又斥責不要過問。
直讓鸾夢氣得無論白天夜裡連罵了好幾天的狐狸精,是就算睡着了也會因為說夢話罵人而被杜若安推搡迫醒的程度。
第二幅畫,因為連館為此拉人問過話,所以她見過。
不像這位張畫師的手筆。
但有點像……
小荊面無表情地想道,有點像謝蟬風書房裡那堆被狠狠壓箱底積灰的畫和本子的畫風。
張文生正在氣頭上,護着自己的東西朝鸾夢發怒道:“你們鬧夠了嗎?我不知道哪裡招惹了各位,竟要如此羞辱我,你既然要帶人強翻我的房間,究竟是有何高見!”
鸾夢也在惱羞成怒之中,奪過鞭子罵道:“你小子别想抵賴,他全都告訴我了!你看看你那些……你和那個狐狸精是一夥的?你們肯定有一腿!究竟有什麼企圖!快說!”
張文生:“他告訴你什麼?能告訴你什麼?這些東西又是要交給誰!難道是他讓你來抄我的屋子!無理取鬧!無可救藥!滑天下之大稽!”
“啪!”鞭下土葉飛揚,氣勢洶洶,沒有落在他身上,就敲打在他身前的腳下。
小荊連忙走了過去,小聲安撫道:“姐姐不要生氣,此時不比尋常,鞭下無眼,應從長計議,我們先回去再說,走吧。”
張文生往前追了幾步怒氣沖沖地看着她們,鸾夢一邊被拉着不情不願地往前走,一邊也怒氣沖沖地紅着眼睛回看他。
待她們回到後院,鸾夢心中之恨困于局勢無處發洩,在路過蘅蘭房前時,便聽幾個婢女有說有笑,竊竊私語。
鸾夢訓斥道:“夫人身體虛弱,正需要人床邊侍候,你們在這裡偷閑,眼裡哪還有什麼規矩!她要是出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拿你們試問!”
知道她性格暴躁,離她最近的一個婢女隻好小聲應道:“屋裡有人守着的,隻是夫人正在休息,不需要那麼多人……嫌擁擠。”
“哼。”鸾夢冷哼一聲,随即又想到那個寡婦,氣實在不打一處來,但當想到川渟公時,便又忍耐着平複了一下情緒,把身後跟着的人揮手遣退,轉了個彎去找人。
川渟公從車上摔落在地身上還疼着,看到鸾夢找上門來,下意識就歎着氣應道:“你讓夫人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沒那麼快沒那麼快!”
鸾夢嘲笑道:“公子,下次走路腳要穩些,毛毛躁躁的沒有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