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
家丁手裡拉住了門,連忙應道:“我沒騙你,你用不着着急,太太沒說什麼,隻是你就算闖進去,也見不到他們,他們……他們抽不開身。”
張文生:“?你休要騙我,我可是誠心要和二位結交的,此次來也有關乎你家太太的終身大事相商,經不得你這樣巧語耽擱,如果出了事情你能負責嗎?”
家丁面無表情地幹巴巴道:“哦,是嗎,我隻是想說,他們最近想要個小孩,之前重金請的道士算到今天是個黃道吉日,所以今天他們沒空見客。”
張文生:“……”
家丁:“……”
家丁:“你真的要看嗎?我倒是可以去禀報啦,就是不知道……”
張文生把手裡提着的禮物直接塞到他手裡飛快地打斷他道:“哈哈哈哈哈麻煩你了把東西交給太太并替我向他們賠禮道歉這次就不打擾了等我下次再來看他們快關門回見吧。”
說完,忙不疊轉身走開了。
随着身後門被關上,張文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按瑤台的說法,他們能生什麼鬼孩子。
可不管怎麼說,他也實在不能真跑進去盯着。
這種事情想也是不可能的,即便真看到了,也隻會讓他想到瑤台心生慌亂。
正想着,手不自覺擡起掰掉了頭上的一根樹枝。
他看着手裡的東西,不由自主就無休無止地想去揪葉子。
有心。
無意。
有心。
無意。
有心。
無意。
……
“你在幹嘛。”
張文生被吓得手一抖,秃了多半的樹枝直接掉在腳邊。
眼前的人臉面白淨,唇色似是總自帶着無法消退的豔紅顔色,腮邊偶爾也會映着微微桃粉之色,笑的時候每每會帶有些許不符合身份的妩媚意味。
當對方下意識朝自己看來,他也忍不住疲倦地伸着懶腰捂住嘴打了個呵欠,這一番動作下來,拉伸的脖頸下面有些星點的痕迹便露出了些邊緣。
張文生之前為了吃飯編排了不少花裡胡哨的本子,對于這人的狀态根本不會察覺不到對方的作為,便想裝作不認得把他甩掉。
他眸光一閃奉元兒便知他心裡想什麼,原本隻是熟人相遇順便打個招呼,可此刻直接不困了,用力拉住他的手肘,揚着點尾音湊過去慢悠悠地問道:“畫師,我在連館見過你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這樣的小人物,您已經記不得啦?”
小人物。
張文生視線往二人外圈一掃,自己一路數葉子,竟也走了半路,現在街上所經之人看到這邊紛紛避之不及自覺繞了很大一圈才走到想要去的另一邊。
張文生:“……”
奉元兒卻隻看着他,好笑道:“畫師哥哥,你往哪兒看呢?我沒他們好看嗎?”
路人目不斜視腳步逐漸加快,後面直接一溜小跑散開了。
倘若區區做曾勤的姘頭,平常街頭行走而已,倒也不該有這樣的反應。
張文生心裡想走開,面上隻是笑了笑道:“哪裡,我受館主之邀初來乍到,因為忙碌也隻常在館内行動,很多兄弟我都還沒來得及見識,你不要在意。”
奉元兒聞言點了點頭,另一隻空着的手的手背在他欲躲的臉上蹭了一下,就見他驚得眼睛一閉。
奉元兒把那隻手收了回來,視線戲谑的在自己的手和對方臉上的表情之間來回巡睨了幾下,便慢悠悠地笑着松開了他。
“今天不太幹淨。”雖然不再抓着對方的胳膊,但他仍是側頭湊在張文生的耳邊絲毫不避諱地輕聲笑道,熱氣含着水霧絲絲縷縷侵入耳廓,“作為館主現在倚重優待的座上賓,招待滿腹經綸的斯文體面人,不好讓你直接湊着還熱着的剩飯吃上一口,看來得等我歇好了,畫師,那時再□□似乎就無禮可失了吧……”
說罷,把張文生往外一推,不顧他腳下猝不及防間的趔趄,自己高聲笑着離開了。
張文生此刻已不再想什麼樹枝不樹枝的,看着他離開,隻當他在無故奚落自己,便也趕緊整了整衣物繼續朝連館趕去。
此刻種種人和事占據心頭,他還沒時間理會旁人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不滿,在雙腳跨過連館門檻的瞬間,就自己将半路碰到過的那個人丢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