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莊明本還想再說什麼,但蘇子說已尴尬地轉移了視線,沒有發現對方欲言又止的神色,還雙手抱拳擋在兩人臉中間。
蘇子說借用抱拳擋着自己通紅的面容,匆匆邁步告辭道:“兄台回見。”
吳莊明隻好轉而應道:“回見啊,賢弟。”
接着,吳莊明就見蘇子說邁着憤慨沉重的腳步,那背影殺氣騰騰的飛快遠去了。
吳莊明:“……”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去接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殺頭呢。
吳莊明想了想,又招來一個人,對他說道:“為預防萬一,你們在城門内四處轉轉,見機行事。”
何正嘉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
寒冬臘月西北風淩厲如冰刀,還沒有農忙,在農田裡守着視察的人自然并不會太多。
何正嘉抓着包裹裡最後一把東西,開心地看了一眼後面追在他身後幾個拿着木棒鞭子長刀的人,又是似曾相識的一幕。等玩夠了,讓何正嘉先是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番,然後跳過前面一座破落小院,扒在屋頂等他們追來繞過牆後那瞬間,在上面一個閃身又跳了回去。追逐的人下意識去檢查探草垛柴堆,而何正嘉已熟練地調轉方向,借有附近民居遮擋,朝回逃去。
蘇子說雖說會去幫他……
那就也讓他們撲個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路瞅到被人帶領來的士兵樣的人,這麼點時間,想必是那些人從城門處拉過來的抓賊的壯丁。
何正嘉眼疾腿快地閃身躲去另一邊,向前撒歡地跑,同時把從白府偷來的外衣脫掉扔去身後,再把蒙面的布扯掉扔開,看到城門時又減慢速度,在城門處不遠的偏僻樹後停下來,将手裡的東西抛在地上,再撿起一條珍珠項鍊,然後從樹後跳出來舉着鍊子高聲驚喝道:“哇!這是誰丢在這的一包東西啊!能值好多錢呐!”
這一聲喊出來,把城門處站着的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何正嘉抓着那條項鍊往城門跑,本在城門口處進出的人逆着他的方向往外跑,當何正嘉跑到守衛身前時,他們也跑到了樹下看到了那些東西,也吃驚喧嘩了起來。
何正嘉仰着一張俊臉滿面純良地把項鍊遞交給守衛,說道:“你看呐!那邊還有好多呢,不知是誰丢棄下來的,真是好可惜。”
丢……
今天丢這種值錢物件的人除了白大人還有誰啊!
剛剛還有人跑來這裡告狀求援借人來着!
守衛一把奪過項鍊,帶着人連忙往那邊趕去讓正在争搶的人讓出東西,何正嘉站在後面輕蔑一笑,靈活地閃身泯入人群,氣定神閑地走着進城了。
緩步進入城門後,轉過一個拐角後何正嘉抄着手向前的步伐開始加快。
回想着臨行前蘇子說說的話,何正嘉朝印象中吳館的方向再度尋去。
耳邊隐隐約約還有樂聲從遠處萦繞而來,放生會還未結束,街頭巷尾行人零星,閑下心的何正嘉悠哉悠哉地跟着那曲調哼哼了起來。
正走着,在半路上竟見江莺還未回去,此時正朝着幾人揮手作别,而後被人抱上車時,沒有意外的兩人又對上目光了。
江莺拍了拍仆人讓他把自己放下,神情自若笑意盈盈,恢複了以往包容溫順的态度,已無先前的憂傷憤慨之色。
何正嘉奇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然後他撓了撓臉,探頭朝前方看去,那是幾個衣衫褴褛分不清男女的小孩子,亦步亦趨地跟着幾個仆人樣的人遠去,“他們要去哪裡?”
江莺一隻手搭在仆人胳膊上站穩身體,一隻手放在胸口緊貼着項墜的位置,款款柔和地笑道:“我剛剛,去放生會那邊遠遠看了一會兒,怕會惹出騷動,便又趕緊回來了,這可是瑤姐姐第一次當衆跳舞呢,不能看完真是可惜。”
何正嘉安慰她道:“這有什麼,你在家都看過好多遍了,都快看膩了吧。”
江莺搖了搖頭,柔弱地歎氣道:“這哪行呢,是我不好,腳好的太慢了,真是急人。”
何正嘉說道:“你腳要是好的快了,瑤鈴女也早撂挑子不幹了,你更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