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說到吳館說出來意之後,令人意外的是,裡面的人興緻缺缺,一邊派人去城外援助,一邊杵在蘇子說身邊抄着手唉聲歎氣。
蘇子說不解道:“兄台,你這是什麼反應呢?”
那人應道:“我是莊明,你二人初來乍到,沒有随波逐流去畏暖倚紅還能想到這裡并為此抱憤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有所不知,劫富濟貧此類,這邊不是沒有做過,但最後都無濟于事。”
蘇子說:“……”
蘇子說有些不可思議道:“常做嗎?”
吳莊明點了點頭,疲憊地應道:“常做。”
蘇子說:“……”
這麼久沒見,這裡風格大變啊?
從前那勇猛彪悍的形象,再加上他們林子裡把火燒得那麼猛,還曾一度讓蘇子說猶豫用人頭當投名狀合不合适呢。
想不到他們在城内這麼束手束腳的?
吳莊明歎氣道:“這邊的情況不比你們那邊,棋盤劃分泾渭分明,即便我們把白老爺搞走了,下一個再來,也仍是這種人吧。”
蘇子說沉吟道:“實在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吳莊明唉聲歎氣道,“命苦。”
“我等好漢本也不想這樣的,起初都想去别處找個山頭自立為匪清淨清淨了,但這邊的情況越來越怪,也實在無法視而不見撒手不管,便仍舊守在這裡,時不時的,無處不在的,給他們上上眼藥。”
兩人正唏噓間,吳莊明又豪氣道:“這種事兒我們爛熟于心,何正嘉之事包在我們身上,你還有什麼想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吧。”
蘇子說也不客氣,但是卻又有些猶豫道:“是有的。”
“還真有啊?”吳莊明連忙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讓我散散心。”
蘇子說詢問道:“這邊有一戶姓江的人家,兄長叫江鴻,小妹叫江莺,有宅無匾,也不知該稱那裡是個什麼去處,你知道嗎?”
“江鴻和江莺……”吳莊明費勁地想了想,隐約中有那麼點印象,但離真想出來,還擱着一段距離。
蘇子說補充道:“是這樣,今天白大人的放生會,江鴻坐在仙人的車隊裡。”
“啊。”吳莊明突然想到了,“這不就是鴻奴和莺奴嘛,你正兒八經連名帶姓的稱呼他們,還真是讓人挺不習慣的。你說的那個地方,應該是白大人從前的一處閑置的舊宅吧?他這種地方挺多的,隻不過他現在住在官邸,從前那些舊宅都被分作它用了。正如你所說,有些被他用于收容和教化仙人。”
說着,吳莊明那愁雲慘淡的神色一掃而空,躍躍欲試道:“我知道啊,怎麼?你去那裡想幹什麼?又想讓我們幫你什麼?”
蘇子說目光飄忽,猶猶豫豫道:“大概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運着東西,出遠門。”
吳莊明期待地看着他。
“某會去問到确切時間的,等到時某想,某想托你們……”蘇子說被他這麼看着,實在有些難為情,但這麼支吾下去又不太好,便破帽子破摔,索性脫口而出道,“把他們打暈,連人帶東西,通通藏起來,且先不要透露風聲。”
吳莊明:“……”
蘇子說:“……”
吳莊明:“???”
吳莊明又等了一會兒,沒見蘇子說繼續說下去,神情不免疑惑道:“沒啦?就這樣?”
蘇子說自暴自棄地、幹脆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其餘的事,某等再商議而定,欠你們的這兩件人情,到最後,某一定都會還給你們的。”
吳莊明其實隻是跟那邊上眼藥上習慣了,發現這種熱鬧他當然不想落下,又因有席寒川的玉佩做保,要不然也不會耐着性子收容這幾個人。
“還給我們?”吳莊明意味深長地笑道,“不過是這點小事而已,交個朋友而已,正兒八經的,你還要用什麼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