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在那邊被事無巨細地照顧,何正嘉與蘇子說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一身薄到風一吹就幾欲透骨的單衣不說,等到午飯時也是清湯寡水的菜葉子。
何正嘉憤憤地一邊蹲在盆邊搓洗自己那身破衣服,一邊向蘇子說抱怨道:“雖然不用要飯了,但在這窩着和在謝家的大牢裡蹲着有什麼區别沒有?我這衣服雖破舊,但好歹能夠遮寒蔽體,這什麼中看不中用的新衣服啊,都幾月份的天了,還搞這套呢。”
蘇子說也正把自己剛洗好的舊衣服往晾衣繩上搭,聞言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才說道:“潭歌不正好這口的嗎,你抱怨什麼。”
何正嘉把手從涼水裡抽了出來,徒勞地搓了搓自己發紅的爪子,不滿道:“我們那兒薄的厚的漂亮衣服多了,才沒這麼認死理。”
蘇子說看他被凍得厲害,便催促道:“快洗吧,洗完了好回房取暖。”
待二人洗完收拾完抱着胳膊瑟瑟發抖着去找來路時,彎來繞去之間正與江鴻帶領的,被打扮的明豔嬌美卻無精打采的瑤鈴女夾路相逢。
何正嘉:“……”
蘇子說:“……”
瑤鈴女:“……”
三人相對一怔,随後何正嘉與瑤鈴女便開始指着對方互相嘲笑。
蘇子說看瑤鈴女這副光景,不禁猶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瑤鈴女笑得被口水嗆了一聲,來不及回應他便開始弓着身子難受地咳嗽起來。
江鴻見此,便貼心地伸出手去給他拍背,何正嘉本來得意的神色也在這一刻倏地僵在了臉上。
江鴻笑道:“我們這就要去為放生會做準備了,瑤姑娘初來乍到,得抓緊時間熟悉流程學習動作才是。你們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和遊玩吧,那邊女眷衆多,恕我不邀請二位前去觀摩了。”
說着,江鴻向他們點頭相别,然後拉着還在咳嗽的瑤鈴女走遠了。
何正嘉愣了一會兒,等他們的背影也都匿去了,才回過神來看着蘇子說道:“你覺得瑤鈴女有哪裡吸引人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蘇子說匆匆轉身邁步應道,“頭一個闖谷扒窗偷窺的人可是你,問某做什麼。”
何正嘉跟在他身後,用手指着自己迷惑道:“那就是,我也有問題了?”
這時又一陣冷風撲來,二人随即打了幾個哆嗦,蘇子說趕緊說道:“當時來是從哪裡來的?别想了,快找找路。”
瑤鈴女即便是被江鴻帶走,好不容易被嗆的那口氣緩過來了,但一回想起那兩個人被凍得好像是剛被誰非禮過一樣抱着胳膊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想笑。
又要偷笑時,不期與江鴻四目相對,一時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江鴻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随後擺手讓室内衆人各自練習,然後把瑤鈴女單獨拉出去,然後兩人鑽進另一個房間内。
瑤鈴女雖有些不解,但還是歪着頭,無辜地問道:“他們那些舞蹈和動作,都是你一個人教的嗎?”
這個房間較前一間小上一些,江鴻一邊把案櫃雜物拉到角落,一邊自得地應道:“是啊,他們從幾天之前就開始練習了,現已熟練掌握,初見成效,你看了後感覺如何?”
其實并沒有去認真關注的瑤鈴女嘴上卻貧瘠地誇贊道:“不錯,好看。”
江鴻把礙事的東西拖走之後,扭頭看向瑤鈴女并且戳穿道:“你來的本就很晚,還一直都在走神,想來你在那裡也學不到什麼,我還是得單獨教你。”
瑤鈴女一懵:“不就,隻撒花嗎?”
江鴻狡黠一笑:“撒花?你想偷懶?區區撒花有什麼看頭,這是一場慰勞大衆的仙人盛會,我要教你的當然是,問心向道,天女散花。”
瑤鈴女:“……”
怎麼換個詞就感覺自己似乎被坑了。
說着,江鴻從櫃子裡取出一個花籃,在他面前直接跳了起來。
瑤鈴女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單手将花籃斜舉過頭頂,目光也随之上望,另一隻手舒婉自然指若拈花,将它結印在胸,緊接着斜腰彎肘,勾腳吸腿靠腳旋身好一陣才含蓄且矜貴地往前邁了一步。
看着江鴻翩翩起舞,好像真的變成仙女一樣,丹唇外朗,皓齒内鮮,明眸善睐,靥輔承權,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绡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蹰于山隅。
本是柳腰輕,芙蓉斜盼,身回雲阙,步蓮而來,仿若身披五色雲霞,悠然自在。後而迅疾明快,流暢飄曳,旋轉飛躍,矯健秀逸好似淩空翺翔,又柔若無骨停駐處身姿婉轉攜羞,緊接着玉臂一揮,花盈滿室,纖姿影綽,處處飄香。
……
好看确實是挺好看的,雖然這裡場地簡陋沒有配裙妝還沒有伴樂。
可卻将想要草草應付了事的瑤鈴女狠狠打擊了一番。
瞧瞧他給自己挑了個什麼好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