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茫然地看着他。
蘇子說頭痛道:“他們的藏身之處,主要是曾經遇難後的各館。”
瑤鈴女不由得感慨了起來,長長的“哇——”了一聲。
蘇子說問道:“怎麼了?”
瑤鈴女回應道:“那他們天天都要觸景生情,豈不是會越來越恨我。”
蘇子說歎氣道:“不過,現在的館主大部分都是低調的閉門狀态,除了日常生計,一般不再願意參與其他事務,即便是館内蕭條不得已沒落之處的苦主,也都很少露面。”
瑤鈴女想着,得虧他們很少露面,不然他這日子早就沒發過了。
話說到這裡,蘇子說又一個轉折,繼續道:“可是你把于郗殺了,這種平靜或許無法再保持下去了。”
“是嗎?”瑤鈴女倒是毫無顧慮道,“要麼他别來找我,要麼他能成功殺掉我,可是這些他都做不到,即使有瑤台為他助力給他放水,他卻還是一無所獲。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會遭到反制,根本就不能怪我。”
蘇子說無意在此處與他再生争端,隻是無力地抱着胳膊深深歎氣。
看着蘇子說這般為難的模樣,瑤鈴女頗有興趣地嘲諷道:“如果他可以殺掉我,或者我任他施為并不反抗,你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感到失望和傷腦筋了?”
蘇子說立即反駁道:“當然不能這麼說,無論是你還是他們,造成此類局面都是令人感到難過的,迷蝶雖然已經鮮少被使用了,但在某看來,現在的這種情況,仍舊是某等在自相殘殺的場景,無論誰生誰死都會令人感到失望和悲痛,與輸赢對象到底是誰毫無關系。”
瑤鈴女有些意外道:“這樣啊,我還以為蘇掌事會更讨厭我一些呢,想不到存的居然是這麼正兒八經的念頭。”
聽着瑤鈴女那陰陽怪氣的說辭,蘇子說遲疑道:“你覺得,某很讨厭你?”
瑤鈴女奇怪道:“這很難看出來嗎?雖然你為了某些不得已的任務不得不接近我,可你差點就要把‘我讨厭你’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蘇子說聞言怔了一會兒,在湧起一些難以啟齒的難堪想法後立即将它們死死壓了下去,随之洶湧而來的是仿若被拯救了一般的感激之情,差點就熱淚盈眶道:天啊!某還有救!那可真是太好了!
瑤鈴女在一旁看着蘇子說這滿臉複雜的喜悅感不得其解。
蘇子說連忙将情緒平複下來,風輕雲淡地回應道:“是嗎,那是你看錯了吧。”
瑤鈴女腳下頓了一頓,然後跟在蘇子說後面學着他的口吻誇張的重複道:“是嗎,那是你看錯了吧。”
蘇子說抄着手目不斜視地走着,聽到他是這個反應,硬着頭皮沒有去理會他。
瑤鈴女跟上去懶洋洋地誇贊道:“此次與蘇掌事再會,你既沒有躲我,還為了他們這般耐心地給我做功課,就是為了讓我好知己知彼——我可千萬不能浪費蘇掌事的一番苦心啊!”
這話飄進蘇子說的耳朵裡,怎麼聽都有一股夾槍帶棍的嘲諷味道,蘇子說忍不住道:“瑤主人既然與某合作,某自然會将一些消息與你共享,這沒什麼好意外的,也并不止是告訴你有關那些人的事情。”
瑤鈴女順杆子就爬道:“是嗎,那除了他們,還有什麼消息是能放給我的?”
蘇子說對答如流道:“這就得取決于你要怎麼問了。”
瑤鈴女猶疑道:“真的?隻要我問的話,你都會告訴我嗎?且不會欺騙我?”
蘇子說卻反應很快地回應道:“如果某以事詢問瑤主人的話,那麼你會欺騙某嗎?”
瑤鈴女不滿道:“你這算是什麼回答?”
蘇子說随即道:“但是某可以,接下來,某不會欺騙你。”
瑤鈴女頗為無語地看着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嘲諷回來了。
蘇子說此刻用着那頗具誠意的模樣對待瑤鈴女,而瑤鈴女至始至終都沒有其他的選擇,在玲珑谷中時是向往天際的籠中鳥,而當他離開玲珑谷到達天際之後,又看到了眼前那眼熟的網格,其中的區别隻在于從一個簡單的小籠子飛換入另一個複雜的大籠子裡罷了,小籠子裡有一根拴着他腳踝的繩索,大籠子自然比小籠子更大方,連給瑤鈴女葉公好龍的機會都沒有,争分奪秒風風火火的又給他铐上了好幾層于貼身之處會體貼的包上軟布的桎梏。
瑤鈴女無奈道:“是嗎,那可真是謝謝體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