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台胳膊底下夾着瑤鈴女,也不顧及過往家丁的目光,輕車熟路的往葉問月書房那邊的方向走去,但書房裡并不見有葉問月,瑤台便繼續往前走,止步于葉問月的寝卧房間之外。
在瑤台落腳的瞬間,周圍跳出一群黑衣人将二人團團困住,手下紛紛一抖,撲天大網從天而降,将正中兩人當場捕捉。
那整齊劃一的黑衣和悄無聲息的做派,其中幾人甚至還跟着申翁來葉府要過人……這下,倒果真是藥玉閣樓的殺手了。
瑤台即便是被鎖在網裡吊在樹上,也不忙不慌的對瑤鈴女嘲諷道:“你看,我就說他們是算計你的。”
瑤鈴女抱着刀倚卧在網裡開始閉目養神,而對其餘之事便有些疲于反應了。
這時緊閉的主卧房門被從内推開,葉問月被小鹿扶着手臂走了出來,看到眼前這般景象也并未有所得意,反而那憂郁神态較之前更甚。
葉問月看向網中二人,一時間眸光幽暗語氣難明:“今日,我終于可以見到你了。”
瑤台與他在網中的縫隙中對視,聞此溫柔一笑道:“多日不見,甚是想念。而為了早日擺脫現狀,我對于此時此刻的場面,也已期待多時了。”
這時蘇子說從屋内匆匆趕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卧在網中對外界恍然未覺昏沉若睡的瑤鈴女。
在葉問月昏倒之時有家丁來報,說瑤鈴女也一同倒下了,所以這二人應該是中的同一種毒。
如果葉問渠為他解了毒,他早就該把網割斷跳出來了吧……
沒有想太多,蘇子說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這就要往對面走去。
葉問月察覺到他的想法,立即伸臂攔住他道:“不要去,危險。”
蘇子說看了看對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神色猶疑的看向葉問月道:“危險?可是瑤主人他……”
葉問月恨聲打斷他道:“閉嘴!别忘了之前你都說了些什麼!”
蘇子說握着瓷瓶的手掌倏地一緊,未說完的話便突兀的戛然而止。
瑤台眼神一亮,立即饒有趣味的問道:“嗯?有什麼不好說的?别擔心——我沒有為瑤鈴女解毒,他正好好的陷在酣睡中呢……”
即便是有所不甘心,但對待這樣的人,是不能順其思路顧左右而言他的,一擊緻命則顯得極為重要。
葉問月那滿腹的情緒都在壓着他的神經,呼吸間夾帶着些許顫抖,神色憂郁又冷厲,單手半擡起來指揮着網下周圍的殺手舉起武器,語氣中是盛怒後硬生生轉變而成的漠然:“事已至此,你再說什麼已是多餘——”
手重重一落,網下尖尖利刃不約而同刺向目标。
葉問月這才痛快地高喊道:“速速償命吧!”
蘇子說才剛按耐下心緒,此刻又被硬生生挑起來,看清網中的情形,急忙大喊道:“住手!”
葉問渠撐着瑤鈴女,把他當成了擋箭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葉問月為什麼會急于對葉問渠動手!自己在無法現身之時外面發生了什麼!
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居然還要有一個無辜之人要與葉問渠同歸于盡!
在這一遲疑間,瑤台從瑤鈴女背後冒出頭來,對葉問月意味深長地一笑,憂傷道:“哥哥,我還活着,你不救我了嗎?也要殺了我嗎?不想知道我現在住在哪裡嗎?甚至連尋找也要放棄了嗎?”
葉問月聞聲,不免有些愣怔。
瑤台繪聲繪色地傷心道:“我漂泊流浪了那麼久,那麼遠,還以為永遠都找不到家人了。刀劍和戰火沒有将我壓垮,風餐露宿沒有使我退卻,奴役鞭打沒有讓我屈服,即便沒有希望,我也一路走走停停,努力活下去,并始終堅持這點希冀……哥哥,哥哥,上次因為風寒,你我便再無緣得見,這次,是我們相見的第一面吧?嗯?”
“而這一面之後,我就誰也見不到了嗎?”
面對瑤台層層逼問,葉問月雙眼一紅滾下兩行熱淚來,随後一把甩開小鹿,進屋抽出一柄長劍,快步向瑤台那邊走去。
“你該死。”葉問月揮手示意下人将蘇子說困住,自己也是渾身發抖,悲怒交加。
瑤台不急不緩,将一個小小的玉質長命鎖從懷裡取出來,從網的縫隙中捏着紅繩墜在葉問月面前,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對方做出抉擇。
葉問月對這個東西再熟悉不過。
因為是雙生子,他也有一枚。
但眼前這枚卻顯得格外的悲凄苦難。
葉問月下意識擡起手來,想要接住它,卻不料它卻從指縫之間穿過,從高高的半空中摔在生硬的地面上。陪着主人度過那般日複一日磨難雕琢的玉器,居然也可以如此脆弱的碎在眼前,使得葉問月心神一震,怒舉長劍,即便是有瑤鈴女擋在中間,他也要使出全力将這個假的葉問渠刺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