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事情重來幾次都沒有意義。

瑤鈴女最終也會令他失望。

現在殺了他自然輕而易舉，但也會使好不容易試探開谷的玲珑谷再次鎖閉，他會再也見不到瑤娘。

他那恨他入骨，卻又一輩子都未曾抵抗成功了的，令他失望至極的，傻妹妹。

或許是妹妹吧——畢竟對這樣的關系早已經習慣了。

即便并沒有血緣的聯系，即便是雙方都覺得對方令人厭惡至極。

但瑤娘并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就繼續維持對她而言的假象也未嘗不可。

不久徐林再度尋來，皺眉彙報道：“葉公子倒下了，可是蘇子說卻不見了，或者說，他可能被人轉移了。”

葉問渠點了點頭，沉吟道：“原來如此……你快去葉問月那邊看着，小心行迹不要被他們發現，如果不出我所料，蘇子說，大概就被藏在葉問月的身邊。”

“好！”徐林興緻勃勃的應了一聲，随後摩拳擦掌着又跑開了。

葉問渠看他走遠，這才取出一盒細長的煙柱，把其中一支掰下一小段用來點燃。再次把盒子收好後，随着煙柱燃盡，瑤鈴女的臉被缭繞的煙霧包圍，呼吸之間眉眼開始松動顫抖，随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大雙眼，盤踞着腿坐起身來将淩雲片雪格擋在身前，“唰”的一聲拔刀出鞘，然而未待完全脫鞘，刀柄就猛然撞在石壁上，震的瑤鈴女右手發麻。

葉問渠面不改色，隻是嘲諷道：“在這裡，你的刀根本就拔不出來，也無法施展。”

瑤鈴女姿勢未改，出聲質問道：“葉問月的病……那不是病，是你下了藥！把我帶到這裡，你們又想對我做什麼！”

葉問渠歎氣道：“和我有什麼關系，是葉問月和蘇子說對你下的藥，我是為了幫你，被你拉來找人的，不是嗎？”

瑤鈴女的頭腦還有些昏沉，有些遲疑的重複道：“是葉問月，和蘇子說……對我下的藥……”

“是啊。”葉問渠笑道，“如果我的目标是你，為什麼還要讓你醒來呢？”

瑤鈴女喃喃道：“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下藥。”

葉問渠笑道：“他們聯合起來，自導自演了一出戲而已——正如你所猜測，葉問月病倒确實不是神鬼玄學之力，而是藥力，他們大概就是要查出這個。所以昨日你我所商之事，大概早已被人聽去了。”

“葉問月逼迫你來求助我，所以才會有機會把下了藥的食物遞給你，倘若你們會同時暈倒，那麼，這一切就都明了了——既能解決掉我，也可以對你恩威并施，從你身上找出突破口壓制玲珑谷。”

壓制玲珑谷。

瑤鈴女咬牙抵抗着頭腦中還未曾完全消退的昏沉感，狹窄陰暗的石縫内壓抑得他不禁喘了口氣，下意識反問道：“葉問月，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吃。”

葉問渠歎氣道：“你知道的，因為葉問月相信蘇子說，而無論是蘇子說還是藥玉閣樓，都是葉家為了把握域主的底細，避免域主勢力壯大而在其中放置的棋子而已。既然葉問月有底氣食用，那麼藥玉閣樓就已經有為他解毒的方法，而葉問月這麼多年來一直是被我用藥所傷，那麼夫人聞言便不會再對我再升起憐憫之心，而蘇子說，也會代他對我進行追捕讨伐。”

瑤鈴女猶疑道：“追捕……讨伐？”

“哈哈哈哈哈哈！”葉問渠看着他，興緻昂揚地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你使計，逼迫你來找我嗎？”葉問渠從袖内探出一隻手來亮給他道，“看到這個，你也想不到嗎？”

這手掌上赫然隻有四根手指，小指處被傷痕替代。

“你上次和我兩敗俱傷到那種境地，仍不忘給我留下标記，隻為給蘇子說鋪下線索。但是顯然，蘇子說卻認為是你故意放走的我。”

瑤鈴女大吃一驚道：“你不是葉問渠！葉問渠呢！”

對方卻笑道：“他如今會在哪裡，你明明都知道的……我留給你的書裡，都寫得很清楚。”

瑤鈴女又吃力的喘了口氣，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

“看。”對方嘲諷道，“無論你做了什麼，即便是對血親揮刀相向，他們依舊會認為你我是同一類人，不過，這樣一說出來，也确實可以算作同一類人了。”

“殺了我，殺了瑤娘，扣押瑤姜，并容當年冷眼旁觀意圖不軌之人如願以償入侵玲珑谷，使自己成為别人的養分……他們的種種目的就像對你進行淩遲，你再隐忍他們也不會放過逼迫你，你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呢？”

“就在剛剛，你作為他們的誘餌直接在我面前毒發倒地，如果我不給你解藥救你的話，我若想報這一指之仇真是易如反掌，怎麼，他們能想到讓你送上門來，卻想不到給你解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