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蘇子說遲疑道,“據某所知,阿姜姑娘本來就是謝家的人,何必想那麼複雜呢?”
阿姜冷淡道:“其實玲珑谷和藥玉閣樓之間并無什麼宿怨,所以蘇掌事才會悠哉悠哉地帶着自己的目的看這些熱鬧,而另兩方域主之所以能繼續容忍我主人在外自由活動,無非是在還未摸透機關陣之餘又想讓玲珑谷和雪球案鹬蚌相争罷了,在如今這般情形下,如果蘇掌事尚不想讓我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話,何不對你的隊友坦誠相待呢?”
蘇子說的神色依舊帶着猶豫。
阿姜繼續道:“我隻要身在謝家一日,我的主人就不會不管謝家,你若……算了,盡管不信我吧,要麼我一頓亂查把謝家閣樓玲珑谷全滅了,要麼你們在這裡身陷囹圄,不要怪我的主人隻來救我一個。”
蘇子說聞言,立即應道:“你别沖動,為什麼要說你和某是隊友,某今日雖有試探之舉,但在你的嘴裡某為什麼又變得非得要和什麼鄭先生殊死搏鬥一番不可啊!”
阿姜聞言,放下手中的東西意欲回身離開道:“無妨,鄭先生正巧在為謝蟬風療傷,我還是直接找他吧。”
“等等!”蘇子說連忙制止她道,“你若真能夠與某坦誠相見,可否先為某解惑?”
阿姜道:“但問無妨。”
蘇子說雖剛得到過回應,但于此刻依舊遲疑道:“之前的明少居,現在的鄭先生,他們皮下的那個人,是不是瑤鈴女的親人?”
阿姜反問道:“你可曾見過他的真實面容?”
蘇子說仔細地回想了一番,猶疑道:“曾經的确有過一段時間他不是以明少居的面目來與某相交,但後來經過調查發現,那副面孔也隻是金蟬的一層殼而已,他的面目,某從來未曾見到過。”
阿姜又問道:“那你可知他真實名姓?”
蘇子說歎氣道:“他得到一層皮就換一個身份,現如今他失了迷蝶,倘若他不露出手來又不自報身份,根本就不易辨認。更何況……人将手指斷掉,何其容易,又何其之多!”
阿姜冷漠道:“一個從未見過的,無名無姓又沒有面目之人,即使不免有些猜測,但這還并不足以讓主人斷然确定他究竟是誰,而且主人對這類事情也根本不熱心。即使是瑤娘,玲珑谷裡和他唯一一個有着血緣之親的人,在他心裡也并不是什麼親人和母親的形象……蘇掌事居然認為我的主人是這般的熱心人易親近嗎?”
蘇子說覺得瑤鈴女的确挺容易親近的,但看着阿姜一臉冷峻,一時沒有反駁,隻是繼續說道:“雖然他做的事情越發過火,但無論如何,那個人的确在做着自認為瑤娘複仇的事情。”
聽到這裡,阿姜立即氣憤道:“虛僞,可惡,惡心,落井下石。”
蘇子說驚詫地看着她。
阿姜厭惡道:“當初主人被他扔到瑤娘舊鄉,因為主人對此人身份事迹并不清楚,所以對于他的深刻用意,主人根本無法理解,更是接收不到他對主人有什麼‘良苦用心’,但也因此而讓他轉移目标。如果蘇掌事不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想一想蘇彥昕和張文生吧。”
本來還聽得雲裡霧裡的蘇子說立即毛骨悚然了起來。
阿姜說到這裡,又皺眉道:“這幾日和主人在一起,聽他提起過許多……向來玲珑谷不易打探來的事情,你們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但怕是給他消息的人也并不了解那個人,以至于問及此人時,主人還是對此不明就裡,毫無熱情——當然他也沒有必要知道這些,隻不過蘇掌事要清楚,我和主人加起來,才會達成蘇掌事你們想要得到的效果,不然隻靠煽動瑤鈴女,最後的結果不過就像現在的蘇掌事一樣,任人宰割原地踏步罷了。”
蘇子說聞言,有些失落道:“某方便得知阿姜姑娘芳齡幾何嗎?
阿姜面無表情道:“十八。”
蘇子說歎氣道:“她若尚還在世,年歲還要比你大一些。”
阿姜面無表情道:“那就希望蘇掌事能早日尋得思念之人。蘇掌事最好能把我說的這件事放在心上,等謝蟬風處理好傷口之後,也應該會來看你,到時他若問及你我談過些什麼,如果你不想讓我活得太久,大可實話實說吧。”
蘇子說有點受不了她總是這副口氣,不免反駁道:“姑娘是不是把少城主想得太壞了,為何認為他會害你?”
阿姜冷峻道:“我孤身一人,在謝家為質,倘若他們知道我對這些有所了解,那我便不單單是一個用以威脅瑤鈴女的人質,而是會有很大幾率去成為瑤鈴女蘇彥昕和張文生的替代品。這種随波逐流的感覺并不好受,因為在這裡隻有一個謝蟬風根本無法為我出頭。”
蘇子說有些吃驚地看着她。
阿姜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明明藥玉閣樓與我玲珑谷毫無瓜葛,為什麼也對我主人一副避之不及總在處處為難的模樣,卻又派出蘇掌事出面唱紅臉,即使你對我玲珑谷的好是真心實意的,但能夠讓你的閣樓對我們有所改善嗎?”
說着,阿姜心情低落又很是煩躁道:“前幾日,謝蟬風居然以我病中無精打采為理由,把藥玉閣樓為難瑤鈴女的事情當笑話講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