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說聽他這麼講,越發覺得張文生處境凄涼可憐。
但身後此人心性涼薄至極,他折磨張文生根本就換不來一絲回報和成就感。
蘇子說惡狠狠道:“是嗎,你既然這麼不待見他,那我就讓你們永不相見,再次好心為你着想一次,如何?”
鄭先生輕描淡寫地溫柔應和道:“随你開心,怎樣都好。”
蘇子說一時無言以對,他向來也不是此人的對手,費了那麼大的周章,也隻能得知明少居變成鄭先生而已。
鄭先生在兩人沉默期間,抽走一條手臂,側着身子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翻什麼,而那個角度蘇子說看不見,索性也沒有什麼興趣,語氣随之變得寡淡道:“你的傷好了嗎。”
鄭先生不以為意地回應道:“托蘇掌事的福,不僅沒死成,現在還比你更健康,你又失敗了。”
蘇子說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心緒又被他挑撥起來,強忍着罵人的沖動,繼續努力冷靜着,聲音幹巴巴道:“你和瑤鈴女,是什麼關系。”
鄭先生神色有些奇異地反問他道:“我說了你居然會信嗎?”
蘇子說深喘一口氣,氣道:“你先說便是,信不信兩說。”
鄭先生卻非常不願意道:“我說完你又不信甚至還要為此條條辯解,那不是白白浪費我口舌,更何況在此基礎上若是再提什麼你極不愛聽的東西,覺得我在挑撥離間,那豈不是讓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蘇子說又深喘了口氣,說道:“張文生說,你二人有親緣關系。”
鄭先生這下倒幹脆道:“是啊,你要幹什麼,把瑤鈴女也關起來打嗎?或者殺了他來報你對我的仇?”
蘇子說有些絕望道:“你别這麼高興,我不打他。”
鄭先生想了想,又道:“不對,或許我該這麼說——你千萬不要傷害瑤鈴女啊!他可是我除瑤娘外唯一頭腦身體都還算正常的親人,蘇掌事求求你,他活下去對我來說尤其重要,可千萬千萬不要殺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子說冷眼聽着,任他笑得越發大聲,也沒有再有所表示。
鄭先生翻了半天終于翻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白色瓷瓶,一手撥開了塞子将瓶子湊在蘇子說身前。
蘇子說突然之間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頓感不妙,十分警惕地瞪着那個瓶子。
鄭先生道:“你應該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吧,我捂累了,正好你的小童馬上就到,你教他擦吧。”
說着,他把蘇子說又推回了涼被窩,放下瓶子揣着手,施施然走了。
走到門外,還正好撞見端着飯菜往這來的童兒,兩個人撞見還客氣地又寒暄了幾句。
當童兒進了屋,再看向客人時,隻見客人面色陰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那可真是相當可怕。
童兒怎麼說都還隻是個小孩子,見此情形有些害怕道:“是小仆來晚了嗎?這個時間廚房裡已經沒有飯了,重新做來的确會有些慢……客人不要生氣,下次會快些的。”
蘇子說看他這麼害怕,本來也無意為難他,便收斂了些情緒道:“和你無關,不用介懷。”
童兒看他心情實在不好,便趕緊轉移話題道:“鄭先生好忙啊,阿姜姑娘病完,客人又病倒,現在少城主又被傷到了。”
蘇子說問道:“少城主傷到了?你從哪裡聽來的。”
童兒歎氣道:“小仆去請先生時,有位哥哥也來請先生,說是少城主被瑤鈴女所傷,讓他忙完去前廳等候。”
蘇子說聞言,也有些苦惱道:“煩勞你先為某擦酒退熱吧,到時再有人來找到這裡,怕是就沒有時間了。”
當謝蟬風和阿姜回到正廳,鄭先生已将診箱裡的東西在桌上擺好,看人來了,忙上前引來謝蟬風坐下,為他檢查傷勢。
瑤鈴女憤怒之中下手不知輕重,阿姜看到他肚子上印得結結實實的腳印,不由得抱歉道:“都是因為我,才讓少城主這麼左右為難。”
謝蟬風想起那枚狼牙耳墜就頭疼,安撫她道:“不,另有其人,”接着他随意招來一個下屬,吩咐道,“蘇掌事應該還沒有離開這裡吧,把這個信封還給他,讓他來見我。你們也不用守在這裡,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衆下屬散去之後,鄭先生輕聲笑道:“少城主現在讓他來,恐怕他根本來不了。”
謝蟬風問道:“怎麼了?”
鄭先生道:“他又病了,根本就動不了,老朽剛從那裡趕過來。”
阿姜聞言,面無表情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找他問問,他是什麼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