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筋被挑斷的蘇彥忻知道自己若落在明少居手裡隻能苟活于世成為一名将備受羞辱的囚徒,卻不甘示弱地挑釁他道:“明少居。”
明少居俯視着他,想把他從懸崖邊上拖回去,聞言應道:“怎麼了?”
蘇彥忻遠遠的看向明少居背後,不禁言笑道:“看,誰把你的蝴蝶抓走了。”
明少居一時如臨大敵,神色肅穆眉頭深皺地扭過頭去看,與此同時蘇彥忻自墜崖下,帶着懷裡倉促藏下因即敗而沒有逃脫時機去銷毀的匣子,但求此殘軀一死。
明少居倘若回去後看見自己的所有心血被掏空挖淨毀于一旦,怕是再也無法維持那冷漠的平靜,即使不會像蘇彥忻經受變故時的崩潰,那斷斷也是遭受了一番因輕敵而得來的羞辱體驗。
蘇子說無論怎樣臆想明少居經受挫敗時的神态,都知道這些都隻是自己夾雜報複性的臆想而已。
張文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救的又是什麼人嗎?
早前在閣樓衆人被動地跟在瑤鈴女身後和明少居做鹬蚌相争之時,誰也沒想到漁翁是由一點武功都沒有的張文生來做。
在瑤鈴女和明少居兩敗俱傷之時,瑤鈴女雖占了點上風,但張文生即使隻會舞文弄墨不會什麼花拳繡腿,那也是一個正值壯年的青年男子,瑤鈴女和明少居一個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一個氣息虛弱動彈不得,那時閣樓的下屬們還未趕上,張文生能帶走明少居自然不是一件稀罕事。
這些也都是在追上瑤鈴女後從他口中得知的事情,瑤鈴女當時雖是這麼說,但在夜色裡拄着長刀站得挺直根本沒他自己說的那麼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樣子,所以起初閣樓衆人隻是留下幾人把他送回去,路上随便問問而已并不相信,可追蹤下去之後才發現,一路帶着明少居逃亡的竟然真的是張文生。
蘇子說及其下屬們立即打探收集來張文生的資料,看此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卻不料消息裡的和張文生表現出來的并無二緻,隻是一個身家不僅清白還清貧的靠編隔壁子虛烏有王員外的偷情二三事的窮書生而已。
就,很懵逼。
這普通的有點令人感到意外了。
這種小人物又能讓明少居算計些什麼呢?不死心的蘇子說順着張文生向他周邊查去,但張文生的故鄉于舊時因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火紛亂而荒廢,那時明少居還未有所活動,更何況如今的張文生由于多年四處漂泊無定,和他職業的八卦特性,可供明少居擺布的他的友人少之又少,或者可直接斷定,根本就沒有。
蘇子說不禁疑惑過,難道明少居接近他,圖的就是他能在和瑤鈴女打到最後無力應對時能被他拖走嗎?
可是在和瑤鈴女見面之前,他也并不能知道自己就一定會瑤鈴女他打敗,張文生真的就能正好踩着點把他救走,這次他敢和瑤鈴女正面打鬥,那麼狡詐如他,應該是有能夠勝利的倚仗的。但結果是瑤鈴女将他打的奄奄一息還被削掉一根手指,隻能說明他這次的确被瑤鈴女當時的行為激怒而莽撞出現并與之倉促對抗的,恐怕後來張文生出面救走明少居也是他的自作主張,明少居隻是由于後面發現打不過瑤鈴女才想起張文生的某種囑托,因為張文生不會武功,所以帶着瑤鈴女将閣樓跟來的衆人左闖右突遠遠甩開,待自己将兇神惡煞窮追不舍的瑤鈴女的體力耗完,即便明少居自身損傷慘重,觀望已久的張文生但凡拿點武器都可以讓瑤鈴女放棄追擊。
蘇子說想起瑤鈴女渾身幾欲緻命的傷口和浸透衣衫的血漬,心砰砰跳着想道,甚至連殺掉瑤鈴女都很容易。
他不知道瑤鈴女為何可以面不改色地撐那麼久,倘若他沒有看到那些傷口,隻看瑤鈴女依舊活躍的舉止言談,怕是也會認為瑤鈴女刻意放跑明少居,就像下屬提醒他的那樣。
與之相比,蘇子說甯可瑤鈴女是真的刻意放跑明少居,也不願瑤鈴女在那種境地無功而返。
如此一來,他和明少居又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