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從昏睡中轉醒,起身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發皺的衣裙,打開窗戶一看,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屋内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蘇子說的影子,
摸着額頭的繃帶,瑤鈴女感到一陣久違的暈眩。
撞頭又流血,還睡了那麼長時間,他又渴又餓又疼又難受。
能不能來個人啊!
瑤鈴女倚着牆緩了一會兒,這期間并沒有任何人進屋來。
這麼下去會餓死的。
瑤鈴女想了想,走出房門想下去給自己點點兒湯飯,卻在樓下發現對着一桌飯菜發呆的蘇子說。
好嘛,他在房間餓得無糧可吃,這人卻奢侈的守着一桌飯菜不動筷子。
瑤鈴女快步走過去,坐在對面從筷籠裡拿出一雙筷子,随便夾一口菜就往嘴裡送。
蘇子說看到他這樣,突然伸筷壓下那口菜,面對瑤鈴女驚訝不悅的神色,他挪開眼神踯躅道:“不要吃,涼。”
瑤鈴女要不是聽見他最後有個涼字,看這欲言又止的态度,都要以為這菜有毒了。
瑤鈴女撇了撇嘴,眼神對飯菜充滿了渴望道:“餓。”
蘇子說垂下眼睑輕聲說道:“某這就讓他們撤下去換一桌熱的,你先忍着不要吃。”說着,他倏地起身,匆匆跑離了桌子。
瑤鈴女在他走後,趁着他看不見并很不聽話的堅持每樣菜都夾一口,即使是夥計過來端盤子撤菜,他也用筷子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一臉遺憾的送别還未吃幾口的飯菜,瑤鈴女看着眼前突然一空的餐桌有些接受不來的歎了口氣。
好餓啊,涼不涼無所謂的。
肚子咕咕叫着妥協道。
瑤鈴女安撫地揉了揉它,有氣無力的趴在桌面,等了一會兒,菜沒上來,蘇子說也沒過來。
瑤鈴女疑惑的想道,這麼回事,自己破相了就那麼難以入眼了嗎?
等蘇子說終于回來坐下了,瑤鈴女問道:“我過來之前,你一直在這裡坐着嗎?”
蘇子說點了點頭,眼珠左右飄來飄去不肯和他對視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瑤鈴女不由得抱怨道:“你還說呢,吃飯都不知道叫我一聲,我差點沒被餓死。”
蘇子說低着頭弱弱地說了一聲抱歉。
瑤鈴女若有所思道:“你今天怎麼回事?跟我說話都不帶看人一眼的,是憋着什麼想問我還是我這張臉影響了市容?”
瑤鈴女今天的狀态無論怎樣都比昨天晚上要好,雖然頭上還紮着布,下巴有些青紫,臉有些失血過多的蒼白,可那衣裙固頸束袖的嚴實包裹下去,除了脖頸領口冒出一圈像是内衣自帶的花邊繃帶之外,身體上的那些傷像是已經不存在般藏匿在裡面。
蘇子說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和他打成那樣,有了什麼結果嗎?”
瑤鈴女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雖然并沒成功,可也算收獲頗豐。”
這時瑤鈴女心心念念的飯菜一份份上來,兩個人暫時停止對話,尤其是瑤鈴女,已經眯着眼深吸一口氣,陶醉在那片飯菜香味的海洋裡。
确定上菜的人已經不會再來了,蘇子說忍不住好奇瑤鈴女那口中的收獲是什麼,問出之後,瑤鈴女愉快地扒着飯含糊不清道:“那個人暫時不會再跟着你了。”
蘇子說驚詫于他的肯定。
瑤鈴女想了想,從身上翻出一個裹得很嚴實的小布包,撂給對面的蘇子說。
蘇子說接住它時還有點不好的預感,可他又忍不住,打開看清裡面的東西後,頓時胃酸上湧,有股涼意從指尖極速爬到頭頂,手很快的又把它蓋起來。
瑤鈴女得意的用筷子尖遙遙指着它道:“看見沒,以後你的屬下再找人,就不用再那麼漫無目的瞎等了。”
蘇子說面無表情,自己在桌子下面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猶豫了一會兒,蘇子說想着自己在屋裡并沒有發現這個東西,遲疑道:“你不會昨天晚上,身上也帶着它睡着了吧。”
瑤鈴女咽得急了脖頸傷口有些疼痛,一手扶着脖子對此有些苦惱,聞言随便應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對無法愉快吃飯這件事情的不爽。
蘇子說臉一青,雙手捂住嘴懊惱的摁了幾下。
蘇子說這一天光守在飯菜桌前,并沒有真吃幾口,本來看瑤鈴女醒來還這麼活蹦亂跳的才想起自己沒怎麼吃飯,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此時卻又被無比“應時應景”的東西隔應得難受,這頓飯吃的格外惡心。
和瑤鈴女走在一起果然依舊有着十分的風險度,說不定在哪裡他随手就給你變出個突兀又糟心的驚吓來,你躲都躲不開。
蘇子說扶着頭疲憊的喘了口氣,感覺自己之前那些奇異又浪費心神的想法簡直莫名其妙,一定是自己有毛病才坐卧不甯的把自己的内心折磨了整整九個時辰。
瑤鈴女又說道:“他那人實在太讨厭了,這次沒三四個月他好不來的,你盡管放心。”
蘇子說雖然吃不下飯,卻還是很感激道:“多謝了。”
“順手。”瑤鈴女輕描淡寫的扒了一口菜,“不客氣。”
雖然聽他這麼說,蘇子說卻感到心裡一軟,又難以言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