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口吻,他怎麼就這麼熟悉呢?
“唔,不可能。”瑤鈴女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荒謬,于是他皺起眉用手指指尖蹭了一下那其中一點略微發黃的紅褐色粉斑。
細碎的顔色被扣下貼在指尖,瑤鈴女倒不覺得這些是顔料了。
此時瑤鈴女心中隐隐有了一點答案,雖打從内心起并不置信但直覺卻分明的告訴他現在正處于何處。
蘇子說那一顆迷魂彈隻能說防身抵擋一時不備,裡面所含的藥效即使再迅猛也不可能持續這麼久。
難道那些人還能是沖着自己來的嗎?
謝家應該不會偷偷摸摸的做這種多餘的事情,更何況流風朔雪家紋一現,玲珑谷何人敢傷他們半分,所以一身黑衣才更容易讓瑤鈴女反擊傷害。
還有就是那這人手中武器長短皆俱參差不齊,這與不要錢般大量批發流風朔雪劍似的謝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聯系。
可他除了謝家之外,應該沒和人結下什麼梁子才對啊?
瑤鈴女左想右想想不通,腳下不知不覺跟着碑旁數條溪水彙聚而成的河流一同往下遊走,反正有水的地方必有人會居住,上遊無人下遊一定不會如此蕭索。
瑤鈴女其實并不覺得此次被扔是一件無用的經曆,當然在感覺上确實确實很糟糕這是真的,那些人費這麼大的勁把他扔在這裡絕對是有着什麼他還不甚清楚的企圖,但這無疑是史上最不負責任的綁票案件。
不包吃包住,還任他亂跑。
所以他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或者說,他得在這裡發掘出個什麼?
夜裡的那盞燈光太含蓄,把瑤鈴女參得頭疼。
但值得慶幸的是,離那塊石碑不遠處,就有一座簡陋的小樓鄰水而建。
就是說嘛!瑤鈴女雖警惕心仍舊未解除,但心裡已經好受多了。有燈有水怎可能沒有人家呢!
瑤鈴女疾步上前,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在嗎?”
裡面靜悄悄的,門扇被瑤鈴女一敲,頓時門上多了幾個指關節的亮印,并虛掩出一條寬松的縫隙。
瑤鈴女索性把門推開,裡面物品無一不是披着厚厚的塵土,房梁屋角盡是挂滿了蟲屍和蛇蛻的密集蛛網,牆邊豎立的木格架上搖搖欲墜的摞了許多層層疊疊的敞口瓦罐,鼻間的氣息陰冷潮濕還有些黴味,瑤鈴女剛要邁進去的腳頓時又給收回了。
他覺得他還是直接睡外面的地上好了。
翌日蘇子說趁着謝禅風和阿笙去鳴鐘塔的時候,他就坐在葉家府邸對面的酒樓雅間裡同樣從窗戶處審視葉家。
先不說瑤鈴女絕不能從他手裡丢掉,就算是丢掉了也不能讓那些人撿漏,不然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隻是想想就心驚肉跳。
這麼一想他又想到了瑤娘,他并不确切知道瑤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瘋狂的事情亦或是被誰做了什麼手腳,瑤鈴女主人如果再繼續走了她的老路,那麼四主之一的玲珑谷豈不就堂而皇之的做了那人的鷹犬?
潤物細無聲,是那人最大的本能和天賦。
這時葉家大門敞開,葉問月一臉複雜地走了出來,門外有謝家門徒守候,兩人交談了幾句後,葉問月朝着鳴鐘塔走去。
一直等到傍晚葉問月乘坐馬車歸家入門,蘇子說才把酒錢留在桌上,起身離開座位。
小二看他離去,進屋收拾碗碟時看着手裡的東西不禁感歎道:“這人也怪,午餐過罷點兩碟花生豆能吃一下午一粒不剩,留一壺溫酒直放到涼一滴不沾。”
那輛馬車在葉家關門後并沒有馬上離去,轉而再次停留在對面的蘇子說面前。
再與謝禅風和阿笙會面時,蘇子說問道:“葉問月去鳴鐘塔找你們了嗎?”
“是啊。”謝禅風此時的表情就如同葉問月出門時的表情差不多,像是有什麼讓他一時半會消化不了的某種奇葩東西一般的複雜神色,略顯恍惚道,“他還有點嫌高來着。”
阿笙同上。
蘇子說不解道:“葉問月說了什麼?二位為何如此神色?”
謝禅風欲言又止,仿佛不知該從哪裡說起的模樣。思來想去捋了又捋反而問道:“對于葉大公子,蘇掌事就沒什麼好奇想問的嗎?”
蘇子說一怔,反問道:“葉問月此人某從未接觸了解過,即使知道一些也是最近才從少城主這邊得知的皮毛,某對他的好奇之處又何曾談起呢?”
“比如。”謝禅風找到一個切入點,慢慢地把那個角一點點往外扯,“葉大公子明明是葉家獨子,可為何别人都叫他葉大公子?”
蘇子說面無表情說道:“你給自己找姐夫但連這些你都沒查的嗎?”
“不是不是。”謝禅風擺手示意道,“這字面意思太淺顯,所以我才沒有去在意,這其中有些隐情,葉家刻意把葉問月也給蒙蔽進去了,其實之所以稱之為大公子,既不是調侃也不是誇張敬稱,而是因為——”
蘇子說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葉家還有個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