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蘇子說有些尴尬道,“受涼而已。”說着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塊碎銀放在床上,回身就要離開,“勞煩大娘了。”
婦人突然拽住了他。
“那什麼,你就這麼出去?”婦人眼神飄忽不定,在掃過蘇子說毫無自覺的臉蛋時,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将手指向桌上的銅鏡說道,“你若真不知道,或可照一下鏡子看一看,那個,咳,唉我不說了。”
蘇子說的心裡突然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想着這一路别人看他的眼神的确比瑤瘋子要怪些。
三兩步快速走到桌前,拿起那面豎起的銅鏡舉在面前,動作猛地頓住。
從自己耳邊一直到頸下衣料遮住的地方,仿佛是暖風吹開了雪地裡的一樹春桃,朵朵壓疊繁盛,灼灼其華,豔色逼人。
蘇子說在原處一動不動的呆立良久,雙眼失焦的盯着鏡子,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等到瑤鈴女藥效過去後意識恢複,連他的燒都退過好幾天了。
瑤鈴女雙手掙了掙,發現自己居然被馬橫馱着。他艱難的扭過頭,看到前面還有個蘇子說在牽着馬匹往前走。
瑤鈴女伏在馬上,肚子被鞍硌的難受,有點想吐,但胃裡什麼都沒有
“蘇,子……說。”瑤鈴女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小,小到已被馬蹄聲淹沒,連自己都聽不見。
瑤鈴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用力再掙了一下,突然左肩一陣抽痛。
疼得瑤鈴女措手不及,頭腳一下垂貼在馬側,渾身顫抖。
蘇子說似乎聽到聲響,扭頭往後看了一眼,這一扭頭被瑤鈴女看在眼裡,既疼的想蜷身,又忍不住想笑出聲。
蘇子說氣色也不是很好,蒼白的臉色顯蒼白,還嫌冷一樣在頸間一圈一圈層層疊疊的圍了一條披帛,不禁圍住了脖頸,還圍住了下半張臉。
瑤鈴女有氣無力的笑道:“披帛,它不是這麼繞的啊,蘇掌事。”
蘇子說聞言不禁想道,這可真是鐵打的瑤鈴女。
瑤鈴女勉強笑道:“可不可以先放我下來,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子說轉到瑤鈴女身後,扶着他的腰把他小心翼翼地從馬上拉了下來。
瑤鈴女的腳乍一接觸到地面,便差點一屁股坐了下去。
蘇子說扶着他,沒有讓他癱軟在地。
瑤鈴女問道:“我怎麼了?”
蘇子說表情溫弱,口氣和軟的在披錦後悶悶說道:“閣下被人下了藥受了傷,又見涼發了燒,所以閣下現在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力氣。”
瑤鈴女欲言又止。
不止是力氣而已。
“什麼時候的事?”瑤鈴女想了想問道。
“三天前。”
“我被下了什麼藥?”瑤鈴女疑惑道,“我怎麼身上還有傷?”
蘇子說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某已經給謝蟬風去了信,詳盡說明事态,閣下被謝家所撫恤的弟子家屬下了迷蝶,并欲圖不軌,卻反而被閣下殺死。”
瑤鈴女這才有了那麼一丁點印象,可在自己聞到那股香味時就斷了。
“所以我現在這麼沒勁是因為藥效還是傷口?”瑤鈴女恍然問道。
“不是。”蘇子說一臉高深莫測的溫弱糾正道,“閣下這是餓的。”
瑤鈴女:“……”所以說你為什麼要餓我?
蘇子說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便委婉的解釋道:“因為閣下太過于精龍活虎了。”
瑤鈴女:“?”
蘇子說:“所以你看起來弱一點,會比較溫和。”
這兩句話有什麼因果關系嗎?
“那樣,謝蟬風會更加傾向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