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說掰開瑤鈴女的嘴唇,果然,是他的牙齒在打戰。
但瑤鈴女的表情并不痛苦。
迷蝶。
蘇子說猜道,中了迷蝶的人會對失去意識時身體所中的第一個最強烈的刺激在短時間内上瘾,他找到瑤鈴女時這人正抱着劍,那麼應該是對涼感上瘾。
迷蝶雖使人暫時對某感上瘾,若是聽之任之任其索取,也會使人在藥效過去前就會無意識中緻死,甚至慘死。
因為他們在上瘾時會像莊周夢蝶一樣,打破虛實生死,并感到無往而不快樂。
但他們往往并不知道現實中的自己在做什麼,因為迷蝶削弱痛感,使他們無法感受到身體對自己極限的警告。
而瑤鈴女,會被凍死。
蘇子說挽袖把瑤鈴女從水裡拖了出來,頭昏腦脹的瑤鈴女的勁力雖輕了許多,身體卻還能十分不情願的又往下撲,被蘇子說硬生生拽住,一鼓作氣抱到床旁放在地上,然後“嘶啦”一聲又把自己下裳撕了一條系在自己閉上的眼前,雙手摸到瑤鈴女濕淋淋的衣領,提着布料外側向下一路剝光并遠遠扔開,接着拉過床上的被子把人整個裹起,緊緊的卷了卷,最後整齊的把瑤鈴女放在了床上。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碰到瑤鈴女半點皮肉,蘇子說扯下眼上的布條,看着成品十分滿意。
看到了沒,天地良心可比日月皎皎之輝,他是真的什麼壞事都沒幹。
這時他又掏出許多藥瓶和繃帶,用手一點一點的把瑤鈴女左肩的被角斜着扒下來隻露出繃帶,繃帶下段已被水和冷汗浸濕,蘇子說小心翼翼把它解開,所幸有蘇子說的關照,傷口周圍還隻沾了一圈冷汗而已。他仔細看着傷口,因為時間久了,又被凍了一番,撒着藥粉的傷口已經止血。
蘇子說用手帕把傷口周圍的冷汗擦幹淨,重新上藥又包了起來。
還是高興早了。
蘇子說歎了一口氣,看向桌面上那一疊衣物,有些為難。
去叫人嗎?
蘇子說打開房門,門扇“吱呀”一聲響起,整個客棧的人一緻回頭,氣氛倏地鴉雀無聲。
蘇子說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這才擺手把小二招過來。
小二很熱情的小跑過去問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蘇子說感覺到下面的人雖開始紛紛扭頭不再看自己,卻俱已暗暗豎起雙耳,三兩道餘光不斷的掃過這邊。
蘇子說聲音如常,溫弱問道:“這店裡可有細心點的女眷?”
“有。”小二幹脆應道,“可她已經成過家了。”
蘇子說:“……”
怎麼牛頭不對馬嘴,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蘇子說彬彬有禮地溫柔輕聲說道:“某的朋友受傷了,可不可以請她來幫一個小忙?”
小二很善解人意道: “客官你先等等,我這就去叫。”
蘇子說囑咐道:“麻煩快去快回,這裡真有急事。”
小二回過頭,一臉不用多說我都懂的模樣:“自然自然,那是自然。”
蘇子說又被他氣的一個哆嗦。
小二應聲之後就馬上跑開了,不多時帶領了一個婦人上來,婦人一邊手裡提着裙擺被小二拉着一路小跑,一邊嘴裡鞭炮一樣噼裡啪啦的快速說道:“……說什麼傷勢疾病,應該去找大夫郎中,我一個婦道人家,隻見過一點扭腫擦傷和下奶的偏方,哪能懂得真的望聞問切,你确定聽清那人要我去做什麼嗎?可千萬别再讓我空跑一趟,你隻顧拉人就跑,後廚可還做着鍋呢菜糊了也就算了把鍋給燒爛了我看這事要怎麼辦。不過若真是我能做得過來的我也不能白幹吧,對吧,就是這個理,我劉大娘也算得上這條街有名的勤婦巧手,幹活向來一個頂倆,繡花衣被牆頭磚瓦佳肴酒釀我樣樣都全的!隻要是我做的到的你就放心吧,不用這麼急的,青天白日的拉拉扯扯上個樓就跟猴上樹似的你就不能穩重一點?我都說了有我在你就放心,我肯定……我……”
蘇子說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那婦人由小二示意擡起頭後,看到他不僅立刻卡了詞,臉上還顯得無比驚駭的倒退兩步。
婦人的眼神在蘇子說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晃着溜了一圈,然後飄遠了定在小二身上,略為難的用袖子掩着嘴小聲道:“就是‘這位客人’的朋友受了傷,讓你找‘女眷’來幫忙?”
小二也有些為難的說道:“是啊。”
婦人有些踟蹰地說道:“他們……不好吧,要不你給他說讓他私下裡來問我,我給他們想想辦法,讓他們自己解決?”
蘇子說聽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忙打斷道:“是這樣,我朋友身受重傷,現在還在發燒,我們……諸多不便,大娘可否為她包紮一下傷口,并為她穿上衣服?”
婦人一愣,詢問道:“什麼傷?”
蘇子說道:“劍傷。”
婦人放下心來,雖眼神對蘇子說還有些躲閃,但也挺實在随和的說道:“好,帶我去看看。”
蘇子說把她領到瑤鈴女床前,指着床旁的藥瓶和繃帶說道:“這些随你怎麼用,把她包好就可以了。”
婦人揭開一點被子往裡一看,再把手放到瑤鈴女額頭上,不禁又是駭然:“他這是怎麼回事?是傷口導緻的發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