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說一天到晚都跟在姚鼓身旁,出人意外的好脾氣。
姚鼓一早起床,匆忙收拾好後打開房門要出去,剛把兩隻腳輕輕的邁出去,突然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
腳步聲輕緩閑适,不急不躁。
姚鼓頓時手忙腳亂的要關門,關門時又怕有聲音,便幹脆打開,于是在這一個瞬間姚鼓淩亂的将那門扇開開合合許多次,最後腳步聲實在接近了,姚鼓幹脆也不管那門究竟要怎樣,撒手就跑了。
蘇子說如同往常般走到姚鼓門前,便看到門扉大敞,猶在左右扇動。
“賢弟?”
蘇子說急忙進入,屋裡空無一人,床榻尚溫,窗戶半閉。
蘇子說皺了皺眉,跑出房門一路四處張望,鎖定目标後,果見負責監視的人正隐蔽的伏在何正嘉房旁倚着。
張皎:“……”
你為什麼總能找到我,難道是我湊得太近了嗎?
姚鼓逃到何正嘉房裡之後,關嚴頂死了門窗,推了一把何正嘉。
這次何正嘉很好叫,一推就醒了。
何正嘉看到姚鼓站在自己床旁,立馬就從床上翻起來,直往姚鼓身後看,看完身後看周圍,見沒有蘇子說,不禁松了一口氣。
姚鼓正色道:“仁兄,我們該走了。”
何正嘉一臉茫然:“上哪?”
姚鼓說道:“是我要走了,仁兄是想跟着我一起走還是要留在這裡?”
何正嘉反而很冷靜,問道:“在這裡待着做什麼,當然要跟你一起走,不過我們要怎麼走?”
姚鼓急道:“實不瞞你說,我先前與人有約……”
“笃笃笃”
門外突然響起蘇子說一貫溫和沉弱的聲音:“賢弟,你們在嗎?”
姚鼓趕緊把何正嘉拽近,繼續壓低聲音道:“我出谷後不久瑤鈴女蹤迹成迷,我……”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姚賢弟,何賢弟!”
“……與屬下知道這個消息後為此分道揚镳……”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賢弟!”
“并有約定,即在這幾日……”
“嘭!”
姚鼓:“……”
何正嘉:“……”
門外蘇子說一向溫和沉弱虛軟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隻見他腳下踩着門闆的步伐輕緩閑适,聲音依舊和軟謙遜彬彬有禮的詢問道:“何賢弟打擾了,姚賢弟是不是在這裡?”
裡間的何正嘉和姚鼓對視一眼。
何正嘉咽了一口口水,對姚鼓輕聲道:“走時别忘了把門修好。”
姚鼓聽着外間一步步靠近的腳步似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令人不安,又聽何正嘉這麼說,不禁驚道:“你……”
何正嘉給他一個默哀的眼神,手上熟練的拔出瓶塞吃藥睡覺。
姚鼓:“……”
你就連睡覺也帶着它嗎?!
姚鼓聽那腳步即将要走近裡間之時,突然出掌擊破窗扇身體翻躍出去,向苑外闖出。
蘇子說就站在破窗内平靜的看着他往外跑。
姚鼓行動間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對視,蘇子說突然意味不明的向他眯眼提唇微笑。
姚鼓還沒等邁出雲水小苑一步,便被人圍住了。
已經有人去通知謝蟬風,蘇子說也慢騰騰的出了何正嘉房門,如願以償的站在姚鼓面前。
謝蟬風随後便會趕來。
張皎在暗處窺視。
細劍架在脖頸蓄勢待發。
蘇子說笑意之下深藏的是是隻有姚鼓才能感知到的危險。
“賢弟。”蘇子說道,“你知道嗎?”
姚鼓目的雖已達到,但背後的涼意不消反厲:“悅兄指什麼?”
蘇子說伸出雙手,把姚鼓的手腕抓緊扣住,溫和的說道:“藥玉閣樓裡的人雖然都不愛起争端,但卻十分的愛生氣。”
姚鼓倉皇的後退一步,頸皮壓在劍刃之上。
溫熱的鮮血流在衣内,和皮膚上的冷汗摻在一起。
“你為什麼跑呢?”
——你為什麼跑呢?
從前一個女人這樣對一個男人悲悲戚戚的說道。
“我待你還不夠千依百順嗎?”
——難道我待你,還不夠千依百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