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怎麼又有毒蛇?!”
柳淵聲音剛落,不遠處就亮起法力波,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洛念安看過去,正是他所處的位置。
“柳将軍?”洛念安想要過去幫忙,卻被易桉攔住。
他道:“姐姐不必着急,他還不至于廢物到對付不了幾條蛇。”
洛念安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對着那邊道:“柳将軍,可以往你身邊放一圈火。”
“我說,”柳淵邊照做邊道,“我沒有哪裡得罪到你吧?你把我們引到這地方來做什麼?還放這些破蛇出來咬人!”
易桉淡聲道:“與我何幹?”
“外面的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在場的除了你還能有誰?難不成我自己放蛇咬自己嗎?你怎麼不被咬?”
易桉毫無笑意地哼哼一聲,語氣輕蔑:“咬你是因為你好欺負。”
洛念安放出血光去幫忙,出聲道:“柳将軍,這件事肯定是與易桉無關的。”
柳淵感覺像是快要瘋了:“念将軍,你到底知不知道站在你旁邊的是誰?!”
“我知道。”洛念安緩緩道,“無論他是何身份,這件事都與他無關。”
易桉輕聲笑了笑。
還沒笑完,柳淵那邊腳下的火光一瞬間全滅了。他哀嚎了一聲,大叫道:“還說與他無關?!不是他還能有誰?!!!”
易桉看戲似乎看得很盡興,心情很好地低笑了幾聲,而後道:“真是廢物。”
“柳将軍,忘記告訴你,這裡并不止我們三人。”洛念安說完,沉思片刻,淡定問道,“從我們入城以來,遇見的修為最高的......鬼,便是方才那位女子。那女子現下如何?”
“在赫連昭手上。”柳淵邊打邊道,“念将軍,你把你身邊那個算漏了。”他又哀嚎了一聲,“這破蛇怎麼這麼多?!”
其實洛念安他們這裡也是有蛇的,她看見了黑暗中那一雙雙猩紅的雙目,隻是那些東西在一定距離外都頓住,轉而又向柳淵在的地方去了。
“是了,”洛念安道,“沒有一定的修為是不能操控這麼多數量的毒蛇的。我想,也不會是那個女子設下這樣一個陣法困住那些怨靈,從她送生人入陣喂養怨靈的行徑來看,她應該是與這些怨靈一夥的。那麼,設陣之人定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不希望這些怨靈得到自由,但是又準許喂養它們的行為。”
她的話音剛落,柳淵那裡突然安靜下來。他驚奇道:“這些破蛇怎麼都跑走了?”
血光結束戰鬥蹿回來乖乖繞上洛念安的腰,她蹙下眉頭道:“設陣之人也許就在這山茶郡。”頓了一會兒,她繼續緩聲道,“不,應該說,他此刻就在這陣中。”
話音一落,一道銀光在黑暗中乍現,如閃電般飛出,不遠處響起“铿”的一聲,那是兵刃相擊的聲音。
易桉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他先是輕笑了一聲,而後緩緩道:“發現他了。”
那邊兵刃相交的聲音還在繼續。銀光似鬼魅般忽隐忽現,那一頭的藍光開始是強盛的,慢慢卻衰減下去。
柳淵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問道:“誰和誰打起來了?”
洛念安回答他道:“易桉,和,方常遠,方将軍。”
話落,那頭忽然“铿”的一聲,藍光飛至遠處,似乎是插進了地裡。銀光也轉瞬消失不見。
易桉閑閑道:“實力不怎麼樣。”
洛念安無奈在他的護腕上輕拍兩下,對着黑暗溫聲道:“方将軍,不必藏了,現身吧。”
空氣靜默幾瞬,方才打鬥的地方傳來腳步聲,似乎走得不是很順暢,總是踢到什麼東西。
柳淵本想送一個火球到上面去照明,下一刻四周卻忽然亮了起來,放眼望去,他們仍是置身在高台之上,周遭的景物都能看得清晰,連帶着也能看清遍地的屍骨遺骸。有的隻剩一具枯骨,而有的還能看見沒被瓜分幹淨的血肉。
洛念安先是看向易桉,見他還是那副少年模樣,又望着面前的慘狀,眉頭微蹙,嘴角也落了下來。她擡眼,看向頹然立在風中的方常遠,一時無言。
赫連昭睜大眼睛張着嘴,一路驚訝地壓着那女人走進來。他走到柳淵身邊停下,仍是滿面驚訝,問了一連串兒的問題:“你們為何突然出現了?這地上是怎麼回事?你身旁為何有這麼多蛇的屍體?方将軍為何在這裡?他何時來的?”
柳淵瞥了他一眼:“你啰嗦了。”
赫連昭覺得這句話十分耳熟,于是閉了嘴。
趁他不注意,那女子突然掙脫了禁锢,沖上去,左手抱着包布,右手擡起來一巴掌扇在方常遠的臉上,接着又是一巴掌接一巴掌,巴掌聲清脆響亮,如雷貫耳。
衆人皆瞠目結舌,而被打的方常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是頹然地立在那裡。他那張本俊美白皙的臉上浮起紅腫,印着幾個巴掌印。
女人歇斯底裡地喊着:“你還有臉過來?!你還有臉過來!你還我兒子!還我丈夫!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這裡的?!!”
洛念安反應過來,繞過地上的屍骨,上前去摟住女人的肩膀,将人往後拉了幾步,口中勸道:“姑娘,勞煩先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