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槿受的傷不算很重,在靈沂宮中靜養了兩日便可下路走動。
七夕前一日傍晚,卿言托人為姒槿送來幾件衣裳,說是給姒槿留着出宮時再穿。
姒槿一邊翻看這幾件邺京城中常見款式的衣物,一邊對卿言的侍童問道:“你家侯爺怎不親自來?”
以卿言的性子,給她送東西,一般親自就來了,不會隻托小厮送來,除非遇上了什麼事情。
聽到姒槿詢問,小侍童擰了擰眉,面色多了幾分糾結。
“我家殿下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見小童不語,梅萱拿出氣勢來就是一頓恐吓。
“是……是……”被梅萱這一吼,小侍童一緊張,說話反倒結巴起來,“是侯爺不讓小人講……”
“無妨,本宮自然不會與他多說。”姒槿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得到姒槿的保證,小侍童才猶猶豫豫道出口:“前日我家侯爺去了百花樓,因一位舞女與範尚書家的大公子發生了些沖突,惹來巡邏的金吾衛。”
姒槿聞言扶額:“這不是經常的事嗎?”
“可事情不止這樣,這巡邏的金吾衛左街使是個新來的,不由分說便把我家侯爺與範少爺押走。這不,今日侯爺剛被從牢裡接回公主府,便被我家驸馬爺打傷了腿……”
“噗……”聞言,姒槿忍俊不禁。她知道卿言在邺京是橫行慣了,少有人敢招惹他。平日裡城中的官兵見了他都是繞道走,也不知是哪一位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擒了他。
也是勇氣可嘉。
“即使如此,他受了傷明日可還能出來?”這若是沒了卿言,她倒不知該找誰蹭吃蹭喝了。
“公主放心,侯爺明日定會好生招待公主。”
得到滿意的答複,姒槿心滿意足,隻等明日狠狠宰卿言一把。
次日一早,姒槿剛踏出靈沂宮,便遇上迎面而來的蘇承烨。
蘇承烨見姒槿換了一身素色羅裙,愣了愣問道:“阿姐怎麼穿成這樣?不去二皇姐宴上嗎?”
聽蘇承烨這樣一說,姒槿這才記起前日蘇姒盈便送來帖子說是要辦七夕宴,隻是姒槿覺得她的宴會隻能賞賞花品品茶,甚是無趣,便忘在了腦後。
姒槿打量了一眼蘇承烨這一身錦緞華服,一看便知是要去赴宴的模樣。
“我今日約了卿言要出宮,長樂那邊你自己去吧。”姒槿說完,轉身便要走。
“不行!”一聽姒槿要出宮,蘇承烨急了起來,兩步擋在姒槿身前,伸開雙臂擋住姒槿的去路道,“阿姐自己出宮太危險了,卿言又是個不靠譜的,還是别去了的好……”
蘇承烨說話聲音漸弱,看了一眼姒槿漸漸不耐的神色,又道:“或者我也要跟你一起出宮。”
“你就比卿言靠譜?就你這個頭,我估摸着出去也隻有被賣的份。”姒槿着實不想讓他跟着自己。想起上一世的遭遇,姒槿總覺得是因蘇承烨總與她膩在一起,才讓他産生了不該有的念頭。
見姒槿拒絕的不留一絲餘地,蘇承烨站在原地,撇撇嘴,眼睛泛紅。
“你去長樂宴裡順便還能看看有沒有哪家心儀的小姐,總膩在我這裡,若日後尋不得媳婦兒莫要怪我。”姒槿見他又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别開視線繼續道,“你這年歲也不小,哪日我去母後那說說。畢竟太子皇兄便是十三歲與皇嫂定了親。”
姒槿說罷,擡腳向前走去,與拗在原地的蘇承烨擦肩而過。
見姒槿離開,夏蘭不聲不響跟了上去。
反倒是梅萱看看前方姒槿漸遠的身影,又看看杵在原地默默抹淚的蘇承烨不知如何是好。
“六殿下,你别哭,殿下她這幾日心情不好……”梅萱跺了跺腳,急的出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