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哥哥……”蘇姒盈頰上染上绯意,雙手背在身後。
從姒槿的這個角度看去,隐隐約約能看到她握着個什麼物什。
“不知長樂公主喚在下來所為何事?”慕容繁白玉般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俊雅的容顔綴上溫潤的笑,讓人見了似入春風三月。
“今日繁哥哥送給姒盈的羽扇姒盈歡喜的很,便想着總要回個禮給繁哥哥才好。”蘇姒盈說着,貝齒輕咬下唇,然後将背在身後的物什拿出,“這個香囊是姒盈繡了好長時間才繡好的,還望繁哥哥收下。”
看着蘇姒盈遞來繡有鴛鴦嬉戲圖案的香囊,慕容繁笑意未變,伸手接過。
在遞過香囊時,蘇姒盈的指尖不小心觸在了慕容繁的掌心。
蘇姒盈觸電一般将手收回,臉上的绯意愈發鮮豔。
而慕容繁完美的表情卻有了一絲龜裂。
“姒盈繡工不佳,讓繁哥哥見笑了。”蘇姒盈嬌羞道,眼中的仰慕之意愈發明顯。
“無妨。”慕容繁揚起嘴角,“十分别緻。”
“繁哥哥喜歡便好。”蘇姒盈說罷,紅着臉跑開。
直到蘇姒盈消失了人影,慕容繁才将手中的香囊放入身旁的小侍段辛懷中。
“長樂公主送的,收好了,丢了可唯你是問。”
段辛滿面苦色地收好香囊,然後取出幹淨的方巾,放到慕容繁手中。
天知道,他屋子裡有多少香囊,若是讓别人給瞧了去,他以後可還怎麼娶媳婦兒啊。
段辛在心慌慌,然而造孽的人卻在不急不慢,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直到将手指的每一處都擦拭幹淨,慕容繁才緩緩擡起頭,目光落在假山後的某處,揚聲:“公主偷看的可還過瘾?”
假山之後,被提到的姒槿一臉沉靜,一旁的梅萱卻先慌張起來:“殿,殿下,他怎麼發現我們了?”
“慌什麼,是他自己湊到我們眼上,擾我清淨,還敢怪本宮窺看。”姒槿冷哼一聲,嫌棄道,“真是隻會占理的狐狸,這樣一說反倒是我們做了小人。”
姒槿滿臉的厭煩在邁出假山後立刻換成娴雅的笑意。
款款從假山後走出,明媚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落在身上,為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層金色光芒,宛若身披羽衣的瑤池仙女。
姒槿望着慕容繁,面上露出一抹歉意道:“二殿下說的是什麼話,本宮隻是嫌前園太過喧鬧,便想來後園尋一處方寸納涼。沒想到不經意卻是打擾了二殿下與妹妹,是本宮之過。”
“聽公主這樣說,原來是在下的過錯。打擾到公主,實在抱歉。”慕容繁抱拳向姒槿虛虛行一歉禮,又道,“既然公主要在此處休息,那在下便不再打擾,告辭。”說罷便轉身離去。
一旁的小侍段辛看姒槿有些入神,直到慕容繁走出兩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追到慕容繁身邊道:“殿下,這個長甯公主可真是個美人。在大魏這麼多年,段辛還沒有見過比長甯公主更美的女子。古人有雲‘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态,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形容的就該是長甯公主這般吧。”
“學以緻用,不錯。看來最近的書沒有讀進漿糊裡。”
段辛撓了撓耳鬓:“殿下是誇我的吧?”
慕容繁走近湖畔,彎腰輕輕扯下靠近岸邊一朵白蓮的花瓣,置于鼻尖輕嗅。
芳菲盡入心扉。
“隻可惜是朵黑心蓮。”
“段辛愚鈍,不知何意。是殿下愛慕長甯公主之意?”
“你果真隻能聰慧半刻。”慕容繁無奈地搖搖頭,丢開手中的花瓣,闊步向前走去。
段辛滿臉疑惑地上前去追問:“還請殿下作解。”
“我甯喜長樂這般真實爽朗的女子,也不會喜歡長甯這般表裡不一之人。”
段辛恍然大悟:“原來殿下是喜歡長樂公主!”
慕容繁無語扶額,不打算與榆木疙瘩再多解釋。
另一邊,姒槿目送慕容繁離開,也無心再在這糟心之地多待,轉身便想原路返回前園。
見姒槿離開,梅萱連忙跟上,心中想着慕容繁離開時白衣飄飄之景,在姒槿身旁道:“也難怪二公主癡迷慕容二皇子,這離近了看,果然驚為天人。民間那句‘北出慕容,郎豔獨絕,世無其二’誠不欺我。”
姒槿哼哼兩聲:“驚為天人?你是不了解他的為人。”
梅萱睜大眼睛,驚訝地看向姒槿:“這麼說殿下是十分了解的?莫非……”
姒槿粉面一黑,在梅萱胳膊上輕錘了一把,道:“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梅萱捂嘴偷笑:“我家殿下風華絕代,二皇子驚為天人,剛剛站在一起,更似一對璧人。”
“也隻有長樂喜歡這一款道貌岸然的狐狸。”姒槿臉上堆滿嫌棄,“慕容繁除了有張出色的臉,渾身上下黑了個透。此人心機深沉,又心狠手辣,要想活的長,趁早離他遠些。”
頓了頓,為表明決心,姒槿又道:“本宮就算是嫁給靈海寺的和尚,也不會與這僞君子在一起。”
聽了姒槿的話,梅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生生忍了回去。
姒槿餘光瞥見,道:“想說什麼便說。”
梅萱面露赧色:“殿下,靈海寺的和尚不能娶妻。殿下若是嫁給和尚,壞人道行實屬有些……缺德。”
姒槿:“……”
姒槿回到前園時,前園湖邊的中亭周圍圍了不少人,隐隐還有哭聲從那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