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岐辛步步後退,勉強躲避着,企圖逃脫。但也抵不過三人下手。
不一會,他便倒在了崖邊,雙腿鮮血淋淋,痛得再次失去了意識。
秦妗平靜地往回走着,熟門熟路地又收兵清理了一番,還不忘把衛岐辛丢進了山寨。
這次也非常順利。
總不會出問題了罷。
***
沒想到,睜眼後,秦妗發現自己依然在山寨的小房間裡。
暗衛也再次來報,慎王車隊正在靠近山谷。
不對……
昨日她還不小心劃傷了手,明顯有痛感,絕不可能是夢境!
但秦妗擡手一看,手背的皮膚光滑無比。
她坐在床上緩了好一陣,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像是一個怪圈,從醒來決定要劫住慎王車隊開始,到當日晚上睡覺為止,整整一天。
她想得頭疼,便猶疑着問了問丫鬟:“這幾日你可覺得有什麼異常?比如,十分熟悉?”
丫鬟不解地看着她,搖了搖頭:“主子饒命,奴婢并不知您所說的含義。”
又問了幾個心腹,皆是一臉迷茫。
行罷,看來隻有她自己覺得怪異。
秦妗長歎一口氣,直接給前來詢問的吳朔說:“我不去了,你們看着辦罷,隻要記住務必把他雙腿弄廢,然後清理幹淨。”
吳朔領命離開。
秦妗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這個鬼地方,于是便帶着心腹丫鬟,打算直接提前回京城。
這廂,衛岐辛這次醒來後,沒有浪費一秒,連忙奪過侍衛的馬,向着來時的路就是一陣狂奔。
他終于争取到了這寶貴的一刻鐘。
見緒英山的山匪們追趕不及,衛岐辛得意一笑:“呸!一幫烏合之衆,還想抓住本王?”
他從小最怕的就是痛,再也不想品嘗那斷腿的滋味了。
簡直就是噩夢。
衛岐辛回想着自己的兩次經曆,頓時咬牙切齒,滿口芬芳:“真真是狗娘養的!”
下一秒,馬兒忽然嘶鳴起來,直直向前摔去。
就像是慢鏡頭播放一般,衛岐辛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黑馬重重掀下,膝蓋好巧不巧地磕在了一方崎岖的大石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嚓——
斷了個痛快。
他疼得說不出話,暈厥之前,滿臉震驚。
真是流年不利……
他衛岐辛這幾日水逆了不成?
秋風吹起一路的落葉。
秦妗還不知道緒英山山谷所發生的一切。午後,她終于抵達了秦府,但家中的人卻都隻道她才出門了兩日。
果然是魔怔了罷。
她實在想不通,心浮氣躁,十分疲乏,于是将平日瑣事處理了後便提早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東方剛亮,睡夢中的秦妗額上有些冷汗。
感受到了梆硬的床闆,她面無表情地睜開眼。
果然,又是在相同的山寨,又會發生相同的事件。
就像鬼打牆一樣,原地轉圈,找不到出口。
這是第三次了,整整三遍相同的日子。
秦妗坐在床邊沉默不語,緊緊攥起了拳頭,眼中是難得的迷茫。
山的另一邊馬車中,衛岐辛萎靡不振,索性默默躺平,放棄了逃跑。
大寨中的耳房外,吳朔再次敲了敲門:“主子,不去攔截慎王車隊嗎?”
還攔,攔個屁!
秦妗心力交瘁,深感疲憊,剛想發一通無名之火,腦中卻忽然閃過衛岐辛說過的話。
九月初三這個日子第二次重來時,他像是提前知道自己要被挑斷腳筋似的,胡言亂語,還稱呼她為“大哥”。
當時她心情煩亂,沒空搭理他。但現在卻忽然察覺出不對勁之處。
慎王所說的話有問題。
想到這裡,秦妗忽然找到了方向,皺眉吩咐:“務必要把慎王活捉到山寨裡來!”
山谷中騷動不已。
衛岐辛靜靜地窩在馬車裡,等待着外面喧嘩消去。
果然,片刻後,一幫山匪提着大刀掀開了車簾。
車裡的公子斜躺在軟榻上,眉眼如畫,烏發亂散,一身錦衣貂皮,白玉般的手裡還捧着半顆柑橘,正慢慢剝着往嘴裡送。
怎麼說呢,整個人顯得格外地從容鎮定。
就很匪夷所思,
吳碩有些懷疑,還未講話,卻隻聽見那個素來膽慫的年輕王爺冷冷一笑,朗聲說道:“不必多言,也不必來挑斷腳筋,直接給本王個痛快罷了。”
其言語似乎勇敢無比,卻透出了一種自暴自棄的意味。
與其三番五次地感受雙腿帶來的疼痛,生不如死,又逃不出這個怪圈,那還不如幹脆點抹脖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衛岐辛暗暗想着,面上的笑容漸漸褪色,無奈說道:“命該如此,本王逃不過了。”
一時間,他的目光有些遊離,似乎想起了别的什麼事情。
吳碩看他這樣頹廢,嘴角一撇,直接把人綁了起來,帶回山寨。
好一番折騰後,山寨深處的密室中,衛岐辛愣愣地坐在木椅上,被反手緊緊縛住。他看着眼前的小個子首領,有些迷惑不解。
怎麼,這一次不毀雙腿了?
……
呵,難不成是開始圖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