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記着今日你所說,說到做到。”王傅成渝撣了撣肩膀陰沉離開。
方衡絲毫不在意王傅成渝态度,反正如今思康命懸一線,方寅不成氣候,方家落敗,可惜沒眼睜睜看着庾蘭山死去,方衡不免失望。
六部刑部六扇門司,青陽急的在緊閉大門前來回踱步,從一聽到門外有人碎語說庾蘭山是妖招來災禍害死長安百姓跟方宗傑,正午時分被押送遊街示衆砍頭,青陽本要去救庾蘭山,卻被嚴尚書關在六扇門寺不準出去。
此時此刻入夜了,還聽不到一點頭兒平安消息,青陽趴着大門往外望,透過門縫望見嚴尚書走來。
“尚書!”青陽大喊,不等大門敞開便急不可待追問嚴尚書。“頭兒怎麼樣了!頭兒可不是妖,人絕對不是頭兒殺的!”
嚴尚書面不改色,依舊神情肅穆看着青陽:“庾蘭山逃走。”
“頭兒跑了!那。”
“以後不再有庾蘭山。”嚴尚書打斷青陽話。“六扇門司郎中之職由你擔任。”
“我!”突然升官青陽猛然愣住感到不可思議,可想到頭兒,青陽甚是擔心。“尚書,我們不管頭兒了?”
嚴尚書直言道:“宮中下旨,庾蘭山殺人,再遇見就地處決。”
不顧青陽驚呆愣在原地,嚴尚書轉身走出六扇門司。
走在石闆路上嚴尚書想到幾日前默來刑部内院,跟他說過的話。
“青陽一直鑽研案子,為人嚴謹,我近日身體抱恙,恐怕看不了案子,需在家休養幾日,若六扇門司有什麼事,還望嚴尚書幫幫青陽莫讓他一時糊塗做錯事。”
此時嚴尚書才醒悟過來,當時默早已察覺如今會發生這般情況。
方宅内,王傅成渝剛進大門便撞上急匆匆往外跑的方寅。
“王傅哥,阿兄到此時還未回來,天色這般晚了阿兄會不會出事!”
王傅成渝臉色一驚,忙跟着方寅出門:“去山上找找。”
“别去了。”李管家突然現身在方宅大門前,提醒王傅成渝。“方少卿跟庾蘭山走了,成渝你就算過去也找不到他們。”
“怎會!庾蘭山那妖逃走竟敢還回來!”王傅成渝難掩怒意。
方寅到欣喜的很:“嫂嫂!我就知道嫂嫂不會忘了阿兄,不會丢下阿兄不管!”
王傅成渝惡狠狠瞪了一眼方寅,令方寅不敢再多言了。
李管家語重心長道:“就算方少卿被庾蘭山妖法迷惑心智,常言道日久生情,難說方少卿會不會也一樣忘不了庾蘭山。”
王傅成渝聽了李管家的話,神色深沉同李管家道:“庾蘭山害死方伯父,殺父之仇思康絕不可能原諒庾蘭山那妖孽。”
李管家擡頭看了看零星散碎暗淡星空,柔和看着王傅成渝方寅:“夜深露重,誰知庾蘭山把方少卿帶去何處,方少卿吉人自有天相,二位郎君早些歇息。”
方寅聽李管家此番話,腦瓜一閃靈光忽想起什麼,見李管家轉身要走,便跟王傅成渝一同躬身送李管家離開。
“王傅哥!”方寅驚呼看着王傅成渝。“阿兄曾說祖父祖母家那邊山中有一戶楊柳家是嫂嫂兄長,難不成嫂嫂帶阿兄去那邊了!”
王傅成渝沉思片刻,肅穆看着方寅:“看好方家,無事不要出門閑逛。”
“你去哪裡?”方寅不解看着王傅成渝急忙離開的背影。
餘杭楊柳家大門前,默扶着思康剛推門而入,便見白澤滿臉不滿站在廊子裡緊盯默。
“楊柳神醫。”哪怕後背受傷,思康還不忘禮貌,對白澤躬身,剛微微彎腰又扯到傷口,思康趔趄沒站穩,默趕忙拽住思康。
“你受傷了,偶爾失禮要不了你命。”默瞧着思康額上因傷處疼出來的汗珠心疼得很,語氣不免責怪。
白澤到無視了面前一人一妖恩愛場面,苦口婆心跟默說了那般多話,默轉身帶思康回來,白澤冷臉離開。
默扶着思康往裡走去,大喊招呼剛走的白澤:“受傷了,拿藥!”
内屋門外走廊,默靜候站着等待屋裡白澤給思康包紮好傷口,本來默不放心想旁觀被白澤堅決推了出來。
“妖王。”
走廊拐角處忽傳來一聲低語,默回頭瞧去,深感意外。
“三水。”
先前被開天堂禁锢的貓妖三水,一身白衣面色虛弱疲倦站在走廊上看着默。
默瞧着屋裡還沒動靜,便向三水走近,笑道:“活過來了。”
三水皮笑肉不笑,多有埋怨道:“多虧了妖王,讓我福大命大,被孟壑張敖囚禁在開天堂折磨,我還能留一口氣活到此時。”
默頑笑道:“以你三水三條尾巴的道行打不過兩個凡人。”
三水氣笑道:“你明知故問,他們有幫手,它身上道行遠超過我,深不可測,假以時日你也會成為它手下敗将。”
默知曉三水說的它是那團黑影,想起它謀害方宗傑令思康難過,默一瞬外露殺氣,三水本就病弱的身子被默滲人殺氣震懾驚恐僵持在原地。
察覺三水異樣後,默收斂殺氣,格外認真瞧着三水:“它為何跟張敖為伍?”
三水回憶着講起:“我被囚禁時看見張敖跟它密謀壞事,張敖時不時威脅它,似乎它要救什麼人想讓張敖幫它。”
默思索着三水的話,感覺在哪裡聽過。
屋門悄然從裡打開,白澤出來轉過頭便見默三水站在庭廊角落,片刻前默爆發的殺氣白澤自然感受到了,打打殺殺成何體統,白澤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
“白澤神君。”三水敬重的對白澤深深鞠躬。
白澤細細看了看三水一番,感受到三水體内氣息已平穩,放心道:“你的傷剛好,還需靜養,無事少走動,有事。”
突然話止,白澤看向默,默一副無所事事神情,白澤沒好氣接着說完。
“同丘丘說一聲,丘丘會幫你。”
三水有些聽懵了,白澤說的話像是在囑咐自己,可白澤說話時看着默。三水看了看白澤神君跟妖王默之間氛圍有些僵持,二位道行比自己高出幾萬輩分,幫誰也不是,惹誰剛活過來的小命又不保了,三水悄悄後退。
“有些困倦,我先回去休養了,神君,妖王,二位慢聊。”
默直視着白澤質問眼神,還不忘關心屋中思康狀況:“思康如何?”
“小傷,養幾天便好。你!”
“我去看思康。”
白澤剛想對默擅自回去找思康一事批評幾句,卻被默截胡先一步逃離,留下白澤無奈原地生悶氣。
内屋中默剛進屋隻見思康正整理穿好的衣衫袖子,思康動作緩慢擔心扯到傷口,默忙上前幫思康展開整齊衣袖。
“蘭娘。”思康突然握住默的手,擔心看着默。“可有受傷?”
默直言道:“我是妖,誰傷的了我。”
“那晚成渝打傷你,還有遊街示衆。”
“做戲罷了。”默打斷思康越發慌張的語氣,從容解釋。“假裝被他們抓住被他們打傷,足以證明我是隻壞妖,你是無辜被我利用。”
思康不敢相信那些是做戲,心疼之餘多是愧疚:“怪我無能,護不住蘭娘,還讓蘭娘用桃木劍傷自己變回妖,才能助我破局。”
“小小桃木劍傷不到我分毫。”默驚訝瞧着思康。“你知道了。”
思康點點頭:“先前不明白你為何這樣做,你被抓走那夜我看透了,我深陷李書令局中,隻能被李書令一步步牽着走,待我想明白後為時已晚,你被帶去遊街示衆被衆人欺辱,我沒有救出你,害你無端成了長安城惡人,是我犯下大過。”
“可我是妖,你不怕?”默此話問出,思康毫不猶豫。
“怕。”
“但我更怕失去你。”
默一瞬怔住,思康握緊了默的手。
“蘭娘,你說過我們是夫妻,生死不離。”
默笑得燦爛,什麼凡人隻有世俗對人有愛對妖無情,就算她是妖思康也願跟她生死不離,白澤的話都是騙妖。
思康從衣袖中拿出那枚破碎蘭花發簪,失落道;“可惜弄壞了蘭簪,這枚發簪跟蘭娘最配。”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默聽着思康還稱呼她為蘭娘,感覺有些不适應,輕輕咳了聲。“思康,有些話我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