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鐵籠遊街示衆,你還要頑固到什麼時候!等到你腦袋被他們砍下來,方思康也救不出你。”白澤對默怒罵,默依舊固執瞧着白澤。
“就算救不出,他答應跟我生死不離。”
“他說的是人,你是人嗎?你是妖!”
默本理直氣壯被白澤一番話澆滅了大半,默頓時不語,白澤長歎一聲勸起默。
“方思康是凡人,他不是從前的長神,對萬物沒有平等心。默默,你不能以神的思想去揣摩凡人,更何況方思康失去雙親家中破敗,再看見自己心愛的人是妖,你一直以來都在騙他,你讓他如何顧念你們的情分,還像以前一樣呵護你,讓他背叛官場背棄親朋好友背離自己一生認知,跟你這隻妖生死不離。”
“默默,他現在是凡人,有的隻是世俗,沒有神的大愛。”
默堅持道:“無論無明還是思康,他們是同一人,我相信他不會丢下我隻顧他自己。”
“行。”白澤直白問默。“你相信他,他相信你嗎?相信你沒有殺他父親,相信方家落敗不是你害的?相信你沒有騙他?”
“思康信我。”默想到當時在方宅大堂自己被衆人陷害逼迫時,思康拼命護她為她解釋,默堅定瞧着白澤。
“那你敢不敢跟他承認?”白澤追問默。“他與你相識相知相愛,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騙局,你一直都在騙他。”
默不語,白澤看穿默不敢,無情直言。
“若你将所有真相告訴方思康,若他不懷疑你,他不恨你,這才是該是你相信的。”
“你說他們一樣。”
“靈魂上他們一樣。”白澤打斷默的話,溫和提醒默。“可默默你忘了思想,神的思想隻遵循一本正經,而凡人雜念太多,最忌諱與他們不一樣的東西。默默,我知道你愛長神,願意舍棄一切助長神曆成情劫,可是愛不能隻有欺騙。”
“我是為了思康能更好體會情劫,我。”默頓時解釋不出來,敢承認卻不敢把真相告訴思康。
白澤安慰默:“也不全是你的錯,自你欺騙方思康起始,一朝變化永是變故,你想改變的到頭來什麼也沒有變,皆是輪回。”
默良久不語,如今情形也無法回頭再來,瞧着白澤:“如何彌補?”
“永遠不見方思康,将方思康情劫命運還給天庭處理,待長神歸位前你都不可在方思康面前現身。”
白澤的話,默必然做不到,白澤也看出來默對思康癡情,又是肅穆提醒默。
“先不去想方思康,慢慢來你會忘記他。此時該去想想怎麼解決西海動亂。”
長安城中自默消失後大街小巷歸于死一般寂靜,凡是圍住押送兵隊咒罵默的百姓,躲在家中生怕默突然殺回來報複他們。
空無一人街道,唯獨思康被一間酒鋪掌櫃一把推出門。
“快走快走!晦氣!”
掌櫃撣了撣衣衫轟趕走渾身酒氣的思康,默離開後思康一蹶不振甚是頹廢,拎着酒壇晃晃悠悠走在街上借酒消愁。
“阿兄!”
“思康!”
王傅成渝方寅匆匆趕來,在街上尋了許久思康,這才找到。
方寅見一向穩重阿兄喝成醉鬼一般,着急道:“阿兄你怎麼喝成這樣!”
王傅成渝看不下去,奪過思康手中酒壇:“你振作一點!李書令已恢複方家實權,方家還需你來興起!”
思康無力看了一眼王傅成渝,毫不在乎道:“人不在了興起有什麼用。”
“阿兄,你還有我,還有嫂嫂沒找回來。”方寅剛說幾句便被王傅成渝瞪回去。
“方寅别添亂,庾蘭山做賊心虛逃跑,應當把它抓回來就地正法。”
“不回來了,不會回來了。”思康沮喪打斷王傅成渝的話,推開王傅成渝方寅就要走,王傅成渝抓住思康胳膊。
“思康你清醒點!方伯父還沒有安葬。”
思康一瞬驚醒,喃喃自語:“父親,母親葬入皇陵,父親應當跟母親合葬。”
方寅神情悲傷道:“李書令說父親不是皇家血脈不可進皇陵。”
思康不語,便妥協回頭看着方寅:“李書令說的對,我們回去安葬父親。”
荒山野嶺之上,思康方寅跪在一座墳前連磕三頭,王傅成渝站在一旁面露傷感不免想起阿耶王生。
“父親,孩兒不孝。”思康跪在方宗傑墓前久久不起,面無表情同王傅成渝說了一句。“成渝,我跟童樂還想跟父親待一會兒。”
“好,我先回去。”王傅成渝轉身離開後,思康餘光瞥見不遠處枯樹後面有人影離開。
“童樂。”
方寅傷心看向思康,便聽思康低沉告訴他。
“我跟成渝在家中說的話你聽見了,可有些事你也要知道,李書令幫我們安葬好母親,幫我們洗清父親嫌疑,幫我們重掌鴻胪寺少卿一職,若非貪圖利益,李書令不會幫我們家,看似為我們着想,實際削弱方家在長安聲望,讓你我将李書令視為救命恩人,被李書令掌控手中為他所用,最終我們一家被李書令勢力吞噬,聖上少了方家擁護,也沒了張家謀權篡位,皇家權威隻有他李書令李家一族獨享。”
方寅慌張道:“那怎麼辦阿兄!”
“順其自然,靜待時機,斬草除根。”
方寅似懂非懂,思康漠然看着方寅。
“你回去吧,我跟父親在呆片刻。”
方寅點點頭起身回去。
思康面向方宗傑墳前用力磕了一下頭,憤憤道:“父親,孩兒知道您死因蹊跷,孩兒定找到真兇為您報仇!”
臨近思康下山時,山裡正值晚霞時分,思康走在郊林間便聽身後傳來匆匆腳步聲,十幾個山匪手抄利器截路擋住思康。
“你就是方思康,你包庇庾蘭山殺人,有人買你的命,去死吧!”為首匪頭抄起家夥砍來,瞬間思康被山匪圍攻。
本就經曆雙親故世深受打擊,思康身心疲憊躲過山匪殺招,奪過山匪手中利器才對上幾招,思康一不注意便被背後山匪偷襲砍傷。
思康吃痛轉身刺傷身後山匪,便一劍抵住面前山匪們利器,扯到後背傷口頓時刺痛手腕一松,一衆山匪趁勝追擊用力砍下,眼瞅着思康手中劍逐漸被打壓彎曲被山匪圍攻緻死,思康腰間紅玉腰牌猛然迸發紅光擊飛山匪。
一抹紅影一瞬現身扶住險些摔倒的思康。
“蘭娘。”見到來人後思康滿是驚喜。
默對思康點點頭,随後目光兇狠滿臉殺意瞧着摔倒在地渾身哆嗦的山匪們。
片刻前這群山匪一副刀刃上舔血天不怕地不怕神情,此刻見到默,統統吓得一動不動不敢在上前傷思康。
殺這些欺軟怕硬的凡人,默還嫌髒手,轉身扶好了思康。
“走。”默帶思康原地消失。
長安城宮中偏殿,王傅成渝剛進殿中便見佛像前坐滿了朝中官員誦經祈福,不禁感到意外,找來殿中一和尚打聽。
“平心法師在何處?”
和尚打量了一番王傅成渝便領路去大殿内屋。
内屋中方衡由着和尚們給他穿好紫衣袈裟,一番莊嚴梳妝,随即屋外響起叩門聲。
“師兄,王傅施主來了。”
方衡捋了一下衣袖看了眼身旁和尚:“你們都出去。”
和尚向方衡躬身後開門離屋,王傅成渝見四下再無旁人後進屋關門。
“張敖可有下落。”
面對王傅成渝質問,方衡緩緩回應。
“他藏得很深。”
“難不成他還能離開長安。”王傅成渝不免着急,方衡神色從容。
“不一定。”
王傅成渝臉色一沉便厲聲道:“你讓我幫你趕走庾蘭山,我做到了,方衡,該是你兌現諾言幫我找到我父親屍骨。”
方衡柔和笑言:“成渝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遇事急躁,你是幫我,還是幫你自己。”
王傅成渝冷臉道:“你要反悔。”
方衡輕輕拍了拍王傅成渝肩膀,笑言:“既然我答應了你,一定會幫你找到令尊屍骨,宰相府并無令尊屍骨,想必張敖定知曉,書令已經在搜捕張敖,相信不出幾日會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