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默見到流魔刹後很是喜悅,忙上前招呼道。“快來,我有事與你講。”
自家王才走幾日這般快回來了,流魔刹正驚奇未問上默一句,默早面帶笑容先于他說話,流魔刹暫放下驚奇聽默講。
“快寫封信給精衛,請她去人間幫我收些畫像回來。”
相識王一萬年未曾聽王言語客氣,從人間回來竟說話客氣得很,到底是何畫像讓王如此異于平常,流魔刹百思不得其解,可肅穆問道:“王剛回,怎又讓信使帶人間畫像?”
默笑顔說道:“先别管了,快畫幅歹妖人形給精衛,讓精衛去人間找歹妖拿畫。”
流魔刹聽不懂默所言,默未給流魔刹問清楚的機會,便推着流魔刹出狐洞。
“快去快去,對了,我已解決了歹妖,西海無需戒備,記得擦去歹妖臉上黑點,再給精衛。”
流魔刹糊裡糊塗被默催促出了狐洞,想不明王是去人間處置歹妖,怎變為了向歹妖要人間畫像,莫不是王知曉了。
無知的事最忌猜疑,流魔刹還是謹遵了王命令。
終了結煩心事,默能好好助無明應劫,心情敞亮得很了,臉上散不下的歡喜來回在狐洞踱步。
過了三日,流魔刹拿着精衛送來的畫像去往狐洞,本該是精衛親自送到默手上的畫像,流魔刹以怕驚擾了默歇息為由代收了,并詢問了一番精衛畫像上是何來曆,精衛細細告知畫像上畫了一少年起居生活,待精衛走後,流魔刹展開畫像。
果真如精衛所說一般,單用墨色所畫一幅幅少年咿呀學語到蹒跚學步直至學堂上課,畫上隻有少年,流魔刹後知後覺,原讓王大費周折要來的畫像隻是凡人,為何對一介凡人上心?莫不是王的新寵,可此凡人年歲尚小,王看上了這凡人哪裡。
一路上,流魔刹深思熟慮,斟酌說辭相勸王放手,這凡人年幼實在無法與王的年歲相配。
流魔刹剛進了狐洞,默欣喜上前拿走畫像。
默直言問道:“怎樣怎樣?”
斟酌過久的說辭,流魔刹沒說上,便要回應默的問答,王這樣問自然知曉他已瞧了畫像,流魔刹想了片刻回道:“小妖愚笨,不明王何意。”
默笑看流魔刹一眼,顧自開了畫像,期待已久的人默終瞧見。
流魔刹目不轉睛盯着默神色,原以為默定跟往前又是癡癡一笑,未料想默瞧了一遍畫像無了笑顔,寥寥過目扔在一旁茶案。
默此舉着實令流魔刹新奇。
忽小歎一聲,默對流魔刹說道:“回吧,下次早早拿來。”話了,默回裡屋複眠去了。
“是。”流魔刹微微躬身,瞥一眼茶案上畫像,悄然退出狐洞。
默仰躺床榻之上,幽怨一句:“還是太早了。”
往後二十二年裡,流魔刹多次先看過畫像後交給默,默既不出任政務,也不遊玩,日日獨坐狐洞期望無明畫像,洞外西海衆妖皆以為默推三阻四不外出實則閉關修煉,竟連照霑偷進狐洞打探實情慘被默的雷霆甩出,而實情是流魔刹對外假傳默閉關修煉,不然總不能告知外界默死守人間凡人的情畫。
那情畫上多是少年為主,那凡人幼時在學堂與旁人結緣定親,王便次次細瞧畫像,到那凡人學成歸來留學堂當了教書先生,依舊與旁人你情我濃,王次次惱火,流魔刹很是不解王明明心悅長神,畫上不過是平平無奇人間煙火罷了,怎足以讓王長情那凡人。
流魔刹到對默不去尋花問柳衷心一人,默一改往日輕浮,流魔刹甚感欣慰,心卻不安,過往歲月每日流魔刹送畫,生怕默沖動又去人間,日日驚恐度過,流魔刹深感自身品性從謙和裂為怒躁。
即日又到了送畫,流魔刹無可奈何看着手上未展開的畫像,料想畫中依舊是凡人俗事。
狐洞中默早已等候多時,迫不及待拆了畫像,默一一細瞧畫上所畫。
無明化的凡人方思康家中家父自願辭退高職當位小官生活,方家家道中落,孟家嫌貧愛富,反悔方思康跟孟家獨女孟雲熹兒時定親,拆散方思康與孟雲熹之間情意,方思康被孟家瞧不起低官門戶出身,便奮筆科考中了狀元郎,聖上本任命方思康上任禮部正官被方思康拒絕,方思康自願回家繼承父業,任職從四品上鴻胪寺少卿出海結外邦,聖上本不允,又不想浪費方思康此等人才,便同意了方思康請求,可孟家依舊小瞧方思康從四品上官位,方思康難違本意無法改變職位,隻好先承諾孟雲熹,待方思康為朝政結交重要外邦後,親自請求聖上為你我下旨婚配,聖上龍言絕無人再反對,孟雲熹含淚答應,方思康便出海。
終是等來月老安排的無明人間情緣破滅之時,默即刻便能啟程到那人間去。
流魔刹料想王還會惱火欲要一番說辭勸解王,默忽喜笑一聲,過分激動,掌心竄燃紅電燒毀了畫像,畫像忽化作灰燼,默從大喜中回過神。
流魔刹自以為王惱火到喚天雷毀了狐洞,忙攔道:“王要保重貴體!”
默激動上前握住流魔刹雙肩,默舉止怪異,流魔刹身子猛然微抖,默詫異打趣流魔刹。
“你抖作何。”
流魔刹竭盡全力克制自己抖動,想讓默瞧去自己少些異樣。
默欣喜同流魔刹分享道:“小流,時機到了。”
流魔刹不知何意,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腦子已發了翁,逐漸看默面容發了模糊,口甚幹,嘴已喚王,聲未出,忘了怎樣言語,磨裡磨蹭斷續喚出聲:“王。”
默以為流魔刹又是長篇大論,輕拍了一下流魔刹右肩,柔和說道:“等我回來再說。”
流魔刹伸出手能拉住默,卻毫無勇氣,手停在默與自己走過,恍惚看着默離開,警醒後意識到晚了,默已離開狐洞,流魔刹難以心安,狠意看向地上灰燼,王匆忙離去,定于那凡人畫像有關,隻有一人知曉畫像所畫。
遠在發鸠山頂有一茂盛綠葉靈樹,樹根盤根錯雜連接六界各個角落傾聽衆生心願,精衛站靈樹下整理從樹洞裡傳來的六界書信,隻見流魔刹踏仙風趕來,發鸠山從未來過外客,精衛疑惑上前。
“流護法怎來了?”
流魔刹面不改色,似臉上隻有肅穆,說道:“先前畫像墨迹朦胧,信使可知畫上所畫了什麼。”
精衛面有難色,毫無辦法道:“精衛收到的便是裝好的畫像,不知曉畫上有什麼。”
流魔刹不語,不知畫像所畫,怎知王去往何處。
精衛想起從人間拿回的畫像,忙說道:“到是畫像從人間來,妖王看不清畫,可去問人間畫師。”
一語驚醒流魔刹,過于焦急忘了畫像源頭起始人間,王當真又去了人間,流魔刹眉頭緊鎖擔憂。
精衛見流魔刹很是不悅神色,小心翼翼小聲關懷道:“畫像真的一點看不了嗎?”
流魔刹正思索王在人間會發現什麼,聽見精衛所問,忽說了一句多謝,再踏仙風回西海。
來去匆匆,精衛想不明白流魔刹到底是不是為了畫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