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宇興奮地屏住呼吸,等待林幼麒先采取下一步行動。他知道隻要她張口,就一定會是他想聽的話。
但林幼麒卻先把手收回去了,轉身要回到被窩裡。她隻在暧昧的氛圍中迷失了不過一秒就找回了理智。
隻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還不夠聽話,半個身子都已背過去,偏要再多看霍知宇一眼。
隻此一眼,霍知宇就豁然開朗,她舍不得他,離不開他,渴望他留下。
他從沒有如此确定過,比自己的存在還要确定——林幼麒需要他。
霍知宇突然生出許多耐心,因為成功于他觸手可及,最後一步什麼時候邁出都可以。此刻他甯願細細享用這種成就感,這種被他的造物主全心依賴,迫切需要的滋味。
他也不需要林幼麒再說些什麼了,主動在坐上她的床,上半身倚在床頭,一雙長腿交叉擱在被子上,他為巴巴拽着被子望着他的小狗掖了掖被角。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吧。”
“…好。”
深夜雨勢已緩,隻有淅淅瀝瀝的細雨為安靜的房間鋪墊上令人心安的白噪聲。
雖然眼簾是合上了,但透過昏黃的床頭燈霍知宇仍然可以看見小狗的眼睛在眼皮底下滴溜溜地轉,她恐怕沒什麼睡意。
“涼縣好玩嗎?”
霍知宇輕聲随口一問,林小狗立刻睜眼。
“還不錯,你知道在海市二環買兩平的錢已經可以在涼縣中心廣場買一百平南北通透的戶型嗎?”
“…不愧是凱林大小姐,出來做項目還勘探地價。”
“這次不算做項目,這麼輕松,應該算是休閑旅遊了。”
霍知宇瞥向房間書桌上林幼麒收集來的好幾打資料,忍不住問。
“你真正旅遊的時候到底都做些什麼?”
“開車吧,因為基本都是陪章雲安她們自駕,我自己不會安排純休閑性質的旅遊,沒有那個時間。”
林幼麒不覺得有一絲遺憾或委屈,作為林成甫的女兒,這是她應該承擔的。
霍知宇卻忍不住對這句回答穿鑿附會。
“那你和前男友也沒有一起出去旅遊過嗎?”
林幼麒笑盈盈地仰頭看他。
“你想聽我講前男友?”
霍知宇雙手抱胸,毫無所謂道:“想啊,為什麼不想。”,但說罷他又惡狠狠地睨了林幼麒一眼,“一次性講個夠,以後不要再提。”
林幼麒快美得合不攏嘴:“哦,那我可就開講啰”
林幼麒和徐揚是本科同班同學,但是直到第二學年上學期兩個人分到了同一組做小組作業的時候才相互交換了姓名。
林幼麒不知道徐揚的名字很正常,她的社交精力基本隻用在和凱林高度相關的人身上,大學校園裡的甲乙丙丁不值得費心。
但徐揚不知道她的名字這事可就耐人尋味了。雖然林幼麒入學以來也刻意保持低調,但這類消息一般還是會在學生之間傳開,隻是大家不會大驚小怪,畢竟D大不缺名門望族子弟。
剛開始林幼麒也以為徐揚是在故意以這樣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随着小組作業的推進,和徐揚的深入接觸,林幼麒逐漸開始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因為徐揚和她一樣,除了法學以外還輔修了另一門專業課,林幼麒是工商管理,徐揚是國際貿易。兩個人的大一都隻在教學樓和圖書館之間穿梭,隻和教授,班長,輔導員交流,除專業知識以外的信息基本都被大腦自動過濾掉了。
自從認識徐揚以後,林幼麒第一次體會到沒能更早認識一個人的遺憾。
從小到大,林幼麒習慣成為領導者。不是因為她喜歡領導他人,而是因為她領導得最好。并且很多時候人們并不想擔任一些吃力不讨好的領導角色,例如大學小組作業的組長。林幼麒厭惡每次聊到誰當組長時所有人沉默拉扯的氛圍,過不了半分鐘她就會主動攬下這個職位,然後在期末帶着整個小組取得優異的結課成績。
所以和徐揚同組的第一次小組會,林幼麒做好了再次主動擔任組長的準備。隻是她沒想到,這個話題一開啟,徐揚先搶了話頭。
他介紹了自己,接着說如果沒人有異議的話,他就當組長了。全組自然是拍手叫好,林幼麒也因此記住了徐揚的名字。
林幼麒不得不承認,徐揚組長當得不比她差。他為整個小組制定了分階段目标明确的計劃,确保每個人承擔适宜的工作,有條不紊地督促每個人執行。
那一學期接近尾聲,林幼麒知道自己動心了,但她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為什麼?”,霍知宇挑眉。
林幼麒撅嘴,難得孩子氣地回答:“我怎麼說也是凱林的大小姐…倒追多跌份啊。”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其實…我看得出來他當時也喜歡上我了。這個時候我必須更有耐心,我爸說過,自己走過來的,總是要比牽過來的更留得住。”
隻是沒想到徐揚的耐心也一點不遜于她。她按兵不動,他也不進不退。
林幼麒本來以為兩個人可能就因為各自的驕傲止步于此了。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先一步抓到了徐揚的破綻。
某一次小組學習,所有人都出去上廁所或者抽煙了,隻有林幼麒和大家的電腦、筆記本,一堆書留在了座位上。徐揚一貫坐在她身旁,他的常用筆記本就在她手邊,林幼麒蓦地惡向膽邊生,翻開了筆記本。
既意外又不意外地,某一頁夾着她自己的照片。
那是她在新生晚會上表演被學生會拍下來的。當時的晚會有一個很無聊的環節:現場抽取幸運觀衆表演才藝。隻要得到了觀衆的掌聲就可以領取三等獎,林幼麒很不幸地被抽中了。她麻木地走上台,因為拒絕上台隻會引起更多關注。
“你表演什麼了?”
霍知宇真心實意地被挑起了興趣,他還沒見過林幼麒除了背律條以外的任何特長。但畢竟是豪門小姐,鋼琴,芭蕾,美聲,古筝啥的總會一樣吧。
“吹口哨。”
“為什麼不學點正經才藝,鋼琴啥的?”
“我有時間隻會拿來學習,不會拿來練雜技。”
“吹口哨不算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