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多喜樂長安甯的期願。”
陸行知的聲音開始發抖:“人們總願将最好的祝願寄存在名字當中,每喚一次皆是誠摯祝福,可我實在是不知道他的一生到底算不算得償所願……”
長安古城的風撫在臉上輕柔柔的,此刻平靜的美好是危機過後的補償麼?
陸行知悄悄抹掉眼角的淚,聲音變得堅定:“長安二字并非隻是一人所願,而是像長安古城一樣,那古城中的,是一座城池的記憶,一個時代的繁華,是所有人的喜樂。長安二字,是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天下之願。”
話畢,整座城的燈全都亮了起來,數十發煙火齊鳴直上雲霄,撒下古往今來無數人閃耀的願望。
無數炫彩的光亮盡收入眼中,陸行知的聽覺突然鈍了許多。諸事畢,他的任務完成,精力被完全抽離,隻能拖着疲憊的身子趕緊離開這個喧鬧雜亂的現場。
他随意地在城中走着,在一所公共廁所的外牆處靠着牆壁蹲了下來,前頭還有灌木叢擋着。
“大家都在發布會那邊,怎麼主角自己一個人躲起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陸行知放松地笑了起來:“你跟蹤我。”
白斯特拽了拽修身的西褲,也在陸行知身邊蹲下。
兩個穿着考究事業有成的大帥哥,此時此刻就這麼并排蹲在旅遊景點的公共廁所門口畫圈圈。
“你怎麼來了。”陸行知問。
“麒麟可是你的贊助商啊陸行知老師,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陸行知毫不愧疚:“還真不知道,不是很有興趣關注。”
他又打量了眼白斯特的着裝,問:“丢了媳婦兒也不後悔?”
白斯特聳聳肩:“回到麒麟是我的決定,那裡有我要承擔的責任,有我要達成的目标。漸行漸遠是必然的,我不後悔。”
“可我早就不燙頭了。”
陸行知沒由來地說了這麼一句,倒引得白斯特看了眼他的頭發,烏黑而有光澤,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體弱多病随時都有可能去天國的人。
白斯特明白他的意思:“誰知道呢,至少現在的我願意去冒這個險,那就值得。你勸不住我。”
陸行知笑道:“我可沒想勸你,有這力氣我更願意用來多活幾天。”
“沈謙不知道哪一天才會醒,但我們誰都不着急。他不是為了沈謙一定要回來才去做的那件事,我也不是為了他必須活生生地回到我們面前才做我的事情。說到底,我們都是一類人,都是不計後果不問前程的瘋子。”
“當瘋子不好麼?誰也不知道明天先來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走吧,”白斯特站起身來,回頭向陸行知伸出手,“那我們先去把今日份的希望看完。”
兩位年輕人肩并肩回到了那份熱氣騰騰,那火樹銀花不夜天是一位英雄留給這個世界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