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在麒麟分部血盡身亡的當天,值班室就告訴了白琦。白琦和卡萊爾痛心不已,但除了追責那天的汽車以外也是無能為力。面對白斯特的詢問,他們隻能謊稱陳長安和林修到國外旅遊了,聯系不上陳長安的沈瑾也從白斯特這裡得到了旅遊的假消息。
直到陳長安“重生”,和林修一起離開麒麟分部。陳長安死而複生的消息傳到了白琦那裡,他立刻感受到了危機,想盡一切辦法調查陳斌毫無獲得,給陳長安發消息竟也沒有任何回複。
陳長安在重新回到生活之前,他必須要證實陳斌是否在監控他。
Rebirth I:我能問問第二次成人檢測的時候,你是怎麼知道林修有問題的麼?
陳:首先他後期的數據量越來越少。其次,他可以删除數據,卻永遠删不了他删除了數據的記錄。
Rebirth I:你現在在監控我麼?既然你将rebirth看作是我的重生,那我是不是該獲得一個人應擁有的權利,包括隐私權。
陳:當然,我對你的私事毫無興趣。别忘了按時交報告。
陳斌雖然瘋狂,但他從不說謊。陳長安放下心來,立刻讓白斯特來一趟。
三個多月未見兄弟的白斯特知道陳長安回來了,連忙趕到了陳家。原以為會看到一個面泛桃花給他帶了一堆禮物的陳長安,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坐在沙發上難以起身的陳長安。
白斯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仔細觀察起面前的人,感覺和以前不大一樣。
陳長安知道白斯特看出來了他的不對勁,便由林修扶着吃力地站了起來,故作輕松地說到:“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就這四個字該如何說清這三個多月的遭遇啊。
白斯特連忙過去扶他,以為是陳長安的腿出了問題:“怎麼了?你生病了?”
陳長安趕緊抓住了白斯特的手,猶豫片刻說到:“我有事告訴你。”
白斯特還在疑惑,陳長安就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口。
“感覺到了麼?我沒有心跳。”
白斯特整個人都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的手出了問題,再三确認後,他慌張地看向了陳長安。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呼吸。出了點意外,陳斌給我換了個機器身體……”
“換,換身體?也就是說你……”死了?
本應該在國外瘋玩了三個多月的人,怎麼就……白斯特有點接受不了。
陳長安就把從自己在路上出意外,又成了陳斌的實驗品,到最後這幾天剛自己埋了自己這一堆的事全告訴了白斯特。
“讓人換一具機械軀體……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真的不敢相信,陳叔叔這研究……”白斯特皺起了眉頭。
雖然白斯特沒繼承家業,但在父親的熏陶下依舊對科技發展産生的影響極其敏感。
“昨天白叔給我發消息了,他其實一直都在監控陳斌,但是通過我這次血染分部才知道了陳斌的具體研究。他說陳斌進行實驗一直在受到很多有實力的人的保護,查不具體,就想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那時候還不确定陳斌是不是在監視我們,就沒回複,但這件事總得讓你們知道,今天就叫你過來了。”
白斯特一直都皺着眉,他真的心疼了,不敢去想象陳長安都經曆了什麼,到底遭了多少罪。都是創業小有成果的人了,卻忍不住紅了眼圈。
“選擇權是在自己手裡的,可總有些不可抗力讓你不如意。所以,可改變的,主動掌握;改變不了的,随遇而安,知足常樂咯。”
“幾年前發現地下室的時候你就這樣跟我說的,現在改個高級點的說法,我把這話還給你。”
當事人都想開了,他也不能繼續哭哭啼啼的。白斯特趕緊拿手扇了扇風,把淚憋回去,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責怪陳長安:“我連40歲的衣服都給你設計好了,你可好了,當個千年王八吧。”
“穿,四十歲算什麼,隻要是你做的,王八殼都穿,别哭别哭。”
“誰哭了……”
白斯特也就比陳長安小了幾個月,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可自從一個脫單一個繼續母胎單身後,兩人的大腦發育差距就越來越大,白斯特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陳長安倒是越發穩重,和林修越來越像。
陳長安希望白斯特永遠都能這樣天真無邪,無憂無慮,能任性地表達所想所感。
“行了啊,我沒事,你回去以後就實話告訴白叔就行。陳斌背後有很多富商,到底是個什麼規模我也不大了解,能撐得起這種研究的總歸不能是普通人。你爸肯定比我們想得全面,要是他真的打算報警抓了陳斌,我也無話可說。”
在給白琦一個交代之前,陳長安想了很多。陳斌的做法無疑會引起混亂,一旦向社會曝光更是後果難料,可如果警方逮捕了陳斌,他和林修活不了,麒麟也會受到牽連。
但這件事不隻是和他們幾個人有關。
當前正規市場上所售賣的機械臂都要由國家審核通過,每一隻機械臂阈值都經嚴格調控,不具有強大的攻擊性,隻服務于具有明确身份的殘疾人員,由專業在職人員進行安裝調試。
陳斌的機器體從根本性質上來說也屬于機械臂系列,但控制全憑自身意識,操作上限隻與硬件有關。如果大量的社會精英變得不老不死,大腦和肢體高度發達,社會階層差異會變得天差地别,永生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人們心中的不平與貪念也将被無限擴大。到那時,戰亂還會遠麼。
“沈瑾姐聯系不上你就問我了,我那時候真的以為你出去旅遊了,就這麼告訴她的。……你要瞞着她麼?”
陳長安想了想,這件事的确難辦,畢竟他姐夫是公家的人,還很排斥這些人造超智慧體。
“她每個月都非得給我把脈……估計瞞不住。”他姐啥都好,就是總喜歡給他看病的習慣不好。
“希望她能瞞着姐夫吧……”
白斯特剛走,陳長安就收到了匿名語音通話。他看着那一串數字不禁覺得有些稀奇,這年頭還用電話号碼。
“喂您好,是陳長安先生嗎?”
那邊是一個普通話非常官方的女聲,背景音有些嘈雜。
“……是,請問您是?”
“我們是xx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陳長安突然心裡一緊,眼珠子盯着林修,他怕啊,現在哪敢去醫院。
“我們醫院有位叫做陸行知的病人,40年前接受了冷凍。他的親人已經都不在了,元央女士是他唯一的監護人,但現在元女士的預留賬戶裡餘額已經不足。鑒于元女士全部的遺産都留給了您,我們醫院對于這位病人的治療就得同您協商了。”
“冷凍了四十年的人?沒聽姥姥提起過啊……”陳長安想。
“請問他當年為什麼被冰凍啊?”
“他有先天性心髒病,撐到21歲基本就透支了,家裡打算冰凍幾年,等醫療發達了再治療,沒想到這一凍就是40年。”
林修想,既然是沈姥看顧的人,他們就有責任繼續管下去,便向陳長安點了點頭。
陳長安明白他的意思,問到:“那我現在需要做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