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領着秦鋒和他的AI小弟下了地下室。
“等等。”
林修正要進去,被秦鋒一把拉住。
隻見秦鋒在那個大肚子的警官嘴裡掏出來了根巨型“胡蘿蔔”,拍了拍蘿蔔葉。那渾身上下一般粗的胡蘿蔔警官就懸空而起,還眨巴着紅色的眼。
“先讓它進去掃描一下現場,後期做了3D現場是要存檔的。”
胡蘿蔔警官上上下下飛來飛去,從指紋腳印到巨大的孵化器,工作效率極高,約摸十分鐘就收集完畢。
秦鋒把胡蘿蔔扔進大肚子裡,領着那三個奇形怪狀的小弟就開始工作了。盛了胡蘿蔔的那個大肚子收走了書櫥裡所有的檔案袋,手像挖掘機的那個和六隻手的那個合作搬沈瓊的骨骼。秦鋒自己則拿起了那本日記翻看。
搬運工作完成後,他們又回到了客廳。
其實林修早就通過骨骼确定了死者身份,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考慮到這是一間非法實驗室,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也未确定。檔案和屍骨我們都需要進行研究。等死者身份和死因确定,會通知家屬認領屍骨。至于這些實驗報告,我們必須找專業人士進行分析,如果存在違背道德法律的研究,警方有權銷毀資料及這間實驗室,希望您能理解。”
自秦鋒看完那本日記後,神情越來越嚴肅,眉頭也皺了起來,此時說話的語氣,像是正在處理什麼重大刑事案件。
“嗯,我明白。”林修配合地點了點頭。
“還有……”秦鋒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接下來的話,“這棟房子的所有人是陳長安,我現在需要單獨和他面談,請您回避。”
“好,我現在去叫他起床。”
林修對此沒有任何不适,積極配合。
“不用了,我去他卧室就行。”
陳長安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腫到睜不開的眼坐在秦鋒面前。
“姐夫,你怎麼來了……”
“收屍。”
看到秦鋒刻意擺出的架子,他才意識到他的未來姐夫是一位人民警察。
“哦……那秦警官找我幹什麼……我知道的阿修都知道,說不定他注意到的比我還多。我還是個未成年的寶寶,警察叔叔求放過。”
“……林修在外邊聽得到麼?”秦鋒警示地朝門口瞥了一眼。
陳長安也看了看門口,然後笃定到:“他有能力聽到,但是如果你不讓他聽,他肯定不會偷聽的。”
聽到這話,秦鋒深吸一口氣放松下來,拉了椅子坐在陳長安對面。
“你……看到你媽媽的日記沒?”秦鋒試探性地和他提起地下室的情況。
“嗯?什麼日記本?我隻見過那一櫥的檔案袋。”
那些偏執自私的話都來自他不負責的母親。秦鋒有些不忍心讓他看日記本裡的内容了,但作為死者家屬和“受害者”,他必須完完整整地知道整件事情,并且為案件的後續處理做出選擇。
看到秦鋒猶猶豫豫的樣子,陳長安就知道這個日記本不簡單。“給我吧。”
“你是自己看,還是我給你講……”
“不用,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陳長安回答得很快,甚至對着秦鋒輕松一笑。
他接過那本并不很厚的筆記本,慢慢翻開了第一頁。
他看得很慢,很仔細。眼神從平靜,到開始慌亂,手也攥住了紙張。
“長安。”
看陳長安狀态不對,秦鋒連忙出聲提醒。
陳長安頓了一下,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一本日記下來,這位瘋狂科學家十多年的心理路程看得陳長安是膽戰心驚。他從小聽說的都是母親是溫柔慈祥的代名詞,可他的母親讓他感到陌生恐懼,他甚至有些慶幸她沒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
“警官,我都看完了,你問吧。”陳長安忍着心頭的不适強裝淡定。
“長安,正規筆錄要等局裡審批後才會進行。現在我要和你聊的不會進入檔案,純粹是作為親屬的關心。”
“好,謝謝姐夫。”
陳長安知道,這是給他開後門呢。
“這事說簡單也簡單,就是非法實驗,研究員因病去世。可要是複雜起來,牽扯了好幾個家庭好幾代人,還走在人體生命科學研究的灰色地帶。一旦曝光,引發的争議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你作為死者的家屬,這棟房子的所有者,理應處理好後續的事情。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但你必須接受事實。”
“……嗯。”
“日記裡說的白師哥,卡萊爾,是麒麟集團的那兩位嗎?”
“是,白叔他們和我父母是大學同學。我記得以前卡叔跟我說過,白叔和……我爸,是室友,都是學智能的,卡叔在經濟系,我……媽,是比他們小一級生物系的。”
陳長安自小受白琦和卡萊爾的照顧,他一直以為是父母所托,現在看來,事情沒這麼簡單。
“所以,沈瓊喜歡白琦,但是最後成全了卡萊爾。也為了白琦着手雙精子受精。”
“嗯……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那最後誕生的那個孩子……”
“應該就是小白,白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