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郁悶踢開腳下礙事的石頭,沖着小家夥跑遠的身影放着狠話。
“哼,現在跑得快,晚上還不是跑不了。”
五竹不理解範閑的思路:“你用了真氣。”
範閑半點沒覺得羞恥,很是無恥地承認了:“對啊,我是用了真氣。”
“為什麼欺負他。”
“因為好玩啊。”範閑擡起頭看了一眼瞎眼少年,“叔你是不會懂這種逗小孩兒的樂趣的。”
五竹确實不理解,CPU幹燒了也理解不了。
當晚,亦安看到隻剩一床被子的時候人都麻了,範閑這小子到底是多喜歡抱着人睡啊,能不能去挨着别人啊!!!
範閑興奮拍拍旁邊的空位:小師哥快來啊~
亦安第一次覺得睡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此時此刻的他恨不得馬上結束澹州之旅回京都待在監察院裡永遠不出門了。
範閑看到小包子那極不情願的表情,心中不免疑惑,自己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用得着這樣嗎?
亦安剛想跑,範閑就說話了:“小師哥你是不是輸不起啊?”
“!!怎麼可能!!!”亦安直接炸毛,“睡就睡!誰怕誰啊!”
抱住了自投羅網的小包子,範閑很高興地親了好幾口,親得他一直擦臉。
雖然很嫌棄範閑,但亦安的睡眠質量還是不錯的,畢竟他這個年紀,他怎麼可能睡不着覺。
範閑抱着小包子,美滋滋地也要睡覺,剛閉眼又想到一個問題,一直被嫌棄的話,那不是不能欺負小孩了嘛,這可不行啊,還是得搞好關系才行。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範閑都“安分守己”地讀書學習,沒有去招惹亦安。
亦安摸摸腦袋,搞不懂這小子憋什麼壞,想了想還是覺得小心為妙。
但沒有範閑打擾的日子,亦安的小日子就過得格外得滋潤。
日子過得舒服了,往往就容易得意忘形。
亦安這天正趴五竹身上看他編竹筐,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被人給抱了下來,結果下意識就把人給打了一下。
亦安迷茫地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手貼在範閑臉上,而自己的手還隐隐傳來刺痛。
哦豁,下手還不輕,這下完球,亦安打了個哈欠,冷靜地想着該怎麼編。
五竹放下竹筐,偏過頭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兩個小孩兒,盯了一會兒又重新拿起竹筐繼續編。
亦安覺得有點尴尬,所以想抽手,但範閑好不容易等到這麼個機會,哪能讓他收回去。
範閑把嘴一撅,眼一紅當場就抽泣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小師哥你為什麼打我?”
亦安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久,才沉重地開口:“其實這不是我的手,它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控制不了它,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打你嫁禍我,可能因為看你好看吧。”
範閑震驚地連哭都忘了,他這老實孩子師哥什麼時候學會說瞎話了?跟誰學的?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小婊砸帶壞他小師哥!
範閑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他也不知道時候該說什麼,畢竟自己剛被打了。
但很快他就想清楚了,不就是被打了一下嘛,真男人才不會被這一點小挫折打敗,總有一天他會讓小師哥心甘情願主動找自己玩的,一定會的!
但很快範閑就放棄了高冷的想法,他不知道這樣下去小師哥會不會跟他關系變好,但一定會跟他瞎叔叔關系很好!
為了避免自己瞎叔叔被那個看起來乖巧可愛的家夥奪走,範閑大義凜然地親自上場纏住了他。
為了更好地維持這段關系,範閑哄着亦安跟自己起了個大早,趁着天還沒亮去東山崖邊看日出。
原本亦安是不願意的,但這小子說隻要陪他去看日出天熱的時候就不鑽他被窩了,所以他就同意了。
但好死不死,這家夥的起個大早就是在天亮前一個時辰爬起來。
這個時間段亦安正困得要死怎麼可能爬的起來,所以又躺了回去。
來來回回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被範閑拉着出門,摸着漆黑的夜路,朝着東山的方向進發。
澹州靠海,晚上的風就是陸地風,吹得人昏昏欲睡。
範閑怎麼能那麼容易就讓睡過去呢,所以一邊跑一邊開啟嘲諷模式,硬生生逼的他沒了睡意。
範閑頂着亦安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毫無心裡壓力地往前跑,緊緊拽着他的手不撒開,反正誰也不能打擾他跟小師哥培養感情。
亦安打着哈欠極不情願地跟着他走,要不是為了不讓這小子鑽他被窩,才不願意跟着範閑來看什麼日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