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範大人近日過得如何?”
範閑瞪大眼睛看向來人,鼻子一酸,直直撲上去抱住心心念念許久的師哥,語氣裡滿是埋怨與欣喜。
“師哥怎麼舍得讓閑閑擔心那麼久也不給我寫信的?”
亦安抱住範閑笑道:“這不是親自來道歉了嘛,還請小範大人寬恕則個。”
範閑抱住他的腰就是一通亂蹭,“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寬恕,除非……”
“除非什麼?”亦安笑吟吟地湊近。
長時間見不到亦安的範閑對他自然非常想念,但考慮到自家師哥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放過他。
于是範閑在亦安頸窩蹭了蹭,“除非師哥陪我下江南。”
聽到這個請求,亦安并不意外,但卻不能答應。
“我是抽空來的,西胡那邊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加上北蠻精銳從中渾水摸魚,正是掃平西域的最佳時機,不能陪你去江南了。”
範閑癟了癟嘴心中一陣委屈,“師哥連這都不能答應我嗎?”
“乖。”亦安輕聲哄着他,在他額間輕吻,“此次機會千載難逢,不過我會盡快結束那邊的戰局回來陪你。”
範閑委屈不已,又蹭了蹭亦安什麼都沒說,但那小表情卻無端惹人憐愛。
刺目的陽光穿透窗棂照在範閑臉上,房間裡除了他自己空無一人,他有些分不清昨晚那是不是隻個夢。
如果是夢,那師哥是不是到現在也毫無音訊不知生死,如果不是夢,師哥又怎麼會舍得隻陪他一晚就匆匆離開。
範閑茫然無措地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鄧子越敲門他才恢複了正常狀态,既然師哥不在,那就專心那堆糟心事吧。
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的運行着,範閑也按着計劃一步一步地行動,但卻始終收不到西胡那邊的消息。
時間越久,範閑的心情就越煩躁,誰也不敢到他面前去觸黴頭。
連帶着被皇帝指派到範閑身邊學習的三皇子,在他面前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他一個喜怒無常把他揍一頓。
三皇子心裡就是一個勁地後悔,他就不該聽他親娘的話過來跟這家夥修複什麼狗屁關系,這一天天的就跟個無主的瘋狗一樣發瘋。
天知道他為什麼會腦子一抽答應跟過來,這家夥連跟他師哥關系最好的二哥都敢坑,更别提本就看不順眼的自己了。
自認識亦安以來,三皇子李承平有史以來第一次那麼希望見到他,哪怕一見面就被踹一腳也值了。
遠在西邊的亦安打了個噴嚏,疑惑地眨眨眼:“哪個孫子罵我?”
杜維關心地問:“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亦安輕啧一聲,“那老單于太狡猾了,得想辦法活捉他。”
杜維點點頭,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不如咱們繞路先燒了他們的糧倉?”
“你以為這是打北齊呢。”亦安摸着下巴笑了笑,“他不是喜歡躲嘛,那就讓他無處可躲。”
沒人知道這場仗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也沒人知道亦安是怎麼打赢的,就連皇帝看着那幾百匹草原駿馬也是懵的。
他也沒想到自己隻是把這小子打發到北邊玩了一圈,結果就給他帶回來了幾百匹軍馬。
皇帝盯着那群馬沉默良久,最終憋出幾個字:“你要什麼?”
亦安笑了笑,不假思索地說:“去江南玩,能答應嗎?”
皇帝大手一揮,直接允了。前提是不許再惹大亂子出來。
“那必須的,我多聽話啊。”亦安很是自信,并且順杆往上爬再提了個要求,“我再帶一隊親衛隊可以嗎?”
皇帝擡眸深深地看着他,亦安無辜回望,那表情要多乖有多乖。
“原因。”
亦安乖巧一笑:“撐場子。”
皇帝挑眉:“就這?”
“嗯呐。”
“滾蛋!”
“好嘞!”
亦安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皇宮,皇帝很是沒眼看他那丢人現眼的樣。
不過也确實沒想到,這小子對範閑居然還動了真心,舍得拿他的底牌去給那小子撐場子。
想着想着皇帝不由冷笑,就算不去撐場子,範閑又能出什麼事,再怎麼樣,老五不也還在範閑身邊。
有那個人在,這天下還有人可以傷到範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