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範思轍哆嗦地點點頭,“嫂子說,監察院手眼通天,我們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知道之後就再把我們揍得爹娘都不認識……開始沒人信,揍了幾次,告到禦前皇帝也不管,漸漸的也就沒人敢了。”
範閑眯着眼輕笑,忍不住去想自家師哥惡狠狠揍人的樣子,那應該很可愛吧?
至于皇帝為什麼不管?那估計多半是不爽那些老國公很久了,也不喜歡這群三代的小廢物,所以任由自家小師哥去替他整治京都治安問題。
“嗯,還有呢?”
“我……”範思轍低着頭抿了抿唇,幽怨地看着他說,“自從他跟你攪在一起之後,他就特别警告過我們不要給你找事,還說,找事的……見一次打一次,打斷腿養三個月起步的那種。”
範閑聽到這兒忍不住勾起嘴角,挑着眉用一種相當讨打的表情看着範思轍:“很驚訝嗎?畢竟你哥我貌美如花,以我的美色,我師哥愛我愛得無法自拔,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範思轍看向範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就好像在看一個不可饒恕的魅惑主上的妖妃。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誤以為你對我師哥圖謀不軌的。”範閑慈祥地看着範思轍,“你不會想這樣的,對吧?”
範思轍低着頭不說話,他現在不太想跟範閑說話了,話題一旦牽涉到亦安,範閑就三句離不開他師哥。
“你是怎麼跟老三牽扯到一起的?”範閑眯着眼觀察範思轍的表情,“說實話。”
“在,在你們去北齊的那段時間。”範思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範閑,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才繼續開口說,“我……是他通過國公府那幾個表兄弟找上我的,我一開始沒想答應,但是他說隻是弄些小錢玩,你們不會在意,偷偷的小心一些就不會……”
“他們都有入股,所以我也……剛開始是賺了點錢,所以我也跟着放下心,後來好幾次差點出問題,全都因為監察院的人查過來,他們才沒敢……”
“不過,真的沒有弄出人命,我們都很小心,沒有去強搶民女,都是去牙行買的,或是去流晶河沿岸上挖的人……”
“不過還沒開多久,也就三四個月,嫂子就提前回來了,他一回來,我們就都不怎麼敢過來了,前段時間承平找上我,說他想見見嫂子,想跟他商量一下……讓他跟我們一起入股。”
範閑皺了皺眉,瞪了他一眼:“你們這是想幹嘛,光明正大挖我牆腳?”
“沒,沒有……”範思轍嘟嘟囔囔地說,“隻是定期上供,沒有想讓他真的入股,我們隻想少挨一頓揍。”
“他揍人可狠了,一點不留手,那些被揍過一次的都不想再被揍第二次,比你揍郭寶坤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範閑愣了一下皺着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為什麼我蓋頭揍郭寶坤的時候鬧到了京都府,我師哥正大光明群毆一群卻什麼事都沒有。”
範思轍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揍郭寶坤的時候你是剛回京的私生子,而且郭家直接遞了狀紙去京都府。可嫂子揍人的時候是光明正大地揍,最後那些國公是聯名告的禦狀,這能一樣嗎?”
範閑點點頭:“哦對,告禦狀皇帝沒管。”
“……”
範思轍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你知道嫂子為了你得罪了承平嗎?”
“我師哥為了我得罪老三?”範閑驚訝地看着他,“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就昨天。”範思轍抿了抿唇,“你被皇帝召進宮之後,承平就讓人來找他了。他跟着出去了一趟,後來我才聽到承平說,說……”
“說什麼?”
“讓我快些脫身,或是讓他盡快脫手,不然他就告訴姨娘,後來還聽說……說承平要是再算計你,他就讓承平變成無母族的皇子。”
範閑倒吸了口涼氣,“我師哥真這樣說?”
“哥你勸勸他,我娘知道會受不了的。”範思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他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範閑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很明顯的弧度,“我就說我師哥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你看看,這不都為我不懼強權了嘛。”
“他本來就不懼強權啊。”範思轍撓了撓頭,“‘除了皇帝,還有比陳萍萍更強權的人了嗎?”
範閑面不改色地敲了一下範思轍的腦袋:“閉嘴。”
“疼……”範思轍捂着自己的腦袋幽怨地看着範閑,“你們還真是絕配,一言不合就揍人,這也太流氓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呢?你那些小兄弟幹的那些事,比我們又能強到哪兒去?”
“我沒有! ”範思轍瞪了他一眼,又慫唧唧地低下頭,“沒有幹過那些事……”
“就你這慫樣,我覺得你也幹不了那些事。”範閑不屑一顧地撇撇嘴。
“…… ”你怎麼有臉說這話的?你師哥在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你在他面前可從來沒有這樣。
範思轍憤憤不平地瞪眼看着範閑,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慫的低下頭去,低着頭用手指玩自己的衣服。
範閑對此相當不屑,這個小屁孩也就這點出息了,犯了事還得靠家裡解決,一吓唬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