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範閑的事兒煩我……”亦安逐漸進入睡眠狀态。
李承乾從容不迫地起身,離開之際還不忘吩咐别讓其他人打擾他睡覺,東宮的宮人似乎也早已習慣亦安時不時霸占太子書房的事情了。
反倒是獨自閑在王府看書的二皇子頗為不滿,“為什麼每次都是去太子那裡,本王的王府差哪了?這麼不樂意過來,是我王府的菜太差了還是軟榻不夠舒服,居然甯願去趴那麼硬的棋盤也不過來。”
“或許是小侯爺不想見您。”
“怎麼可能!”二皇子怒目而視。
“小侯爺每次來的時候,您都拿範閑揶揄他,時間一久……不想過來實屬正常。”謝必安耿直地說了實話。
“咳咳,我那是……意外。”二皇子尴尬地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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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棋盤,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低着頭無精打采的陳萍萍,緩緩問道:“範閑和你養的那個衛家小子是什麼情況?”
陳萍萍似乎才睡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皇帝笑了笑,“陛下在說什麼啊?臣,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啊?”
“陳萍萍,你知道朕在說什麼。”慶帝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範閑這孩子主意大,臣攔不住他。”陳萍萍搖了搖頭,“亦安是我從小養大的,他也是陛下您看大的,您該知道他是不喜歡範閑的。”
“哦那還是範閑上趕着貼上去的?”皇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娃兒居然會倒貼。
“的确如此。”跟你當年天天爬太平别院牆時一模一樣,隻不過他走的門五竹不會打他。
似乎是看出了陳萍萍的想法,皇帝也回憶起了當年那段美好的日子,嘴角的弧度也在上揚,想起了當年那個照耀天下的小葉子。
看到如今的範閑想到當年的自己,皇帝冷哼一聲,“為了衛家那小子他居然甘心舍了内庫财權。”
“臣惶恐。”
“你要是惶恐就養不出這麼個混世魔王了,京都纨绔為他馬首是瞻。陳萍萍,你可教得真好啊。”慶帝陰沉着臉看向他。
“陛下說笑了,總歸不是至親怎好嚴苛待他。”陳萍萍輕描淡寫地說道。
皇帝深深地看着他笑了笑,“陳萍萍啊陳萍萍,昭威侯要是知道你這麼對他的兒子怕是會氣得來找你吧。”
“陛下說笑了。”陳萍萍的笑意不達眼底,隻是這樣笑着。
與北齊的談判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在慶國付出了相當大的籌碼之後,雙方拟定了換俘以及暗中的交換暗探協議,皆大歡喜,慶國得了面子和土地,北齊得了面子與肖恩還有皇帝喜歡的女人。
隻有東夷城的使團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裡,衆人似乎都快将他給忘了。慶國朝廷也是在故意冷淡對方,以便靠着蒼山腳下之事,敲詐出更多的金錢來,東夷城乃是天下巨商彙集之處,早在慶國朝廷開放南方港口之前,就開始與洋夷通商,雖然武力隻有四顧劍一劍擎天,财力卻是取之不竭。
“莊墨韓為什麼沒動靜?”亦安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面前的矮桌。
“不知道,這老學究一直待在宮裡,但……”二皇子湊過去低聲耳語,“據說他跟姑姑私下裡有通信。”
“長公主……”亦安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她想幹嘛?”
“誰知道呢。”二皇子無辜地聳了聳肩。
“小師哥小師哥,理我一下理我一下!”範閑湊過去用腦袋蹭亦安。
亦安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繼續看向二皇子,“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嗎?”
“看他的情況應該是也不知道的。”二皇子笑吟吟地撐着腦袋看着這小家夥生無可戀的樣子。
“理理我嘛,理理我~”範閑不氣餒。
“那還真是有意思。”亦安再次推開範閑,拍了下他的腦袋,“安靜點。”
“理我了!小師哥理我了!”範閑更興奮了。
“唔,看樣子你接下來應該不會有時間聽我說話了。”二皇子‘懂事’地走了,臨走前拍了拍亦安的肩膀。
“我……”你别走,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正當亦安伸出爾康手妄圖挽留二哥哥之際,範閑直接就拉回了他的手攥進懷裡,“小師哥你冷嗎?閑閑幫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