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請過來的謝巍與連國公主被送走了。
顧衡決定自力更生。
畢竟,伴侶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别人的意見沒用。
顧衡想通了這一點,執著夾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
糕點外脆内嫩,又帶着股淡淡的甜味。
是殿下應該會喜歡的東西。顧衡想。
羅慶沒有吃糕點,他筷子翻飛,速度極快地夾着桌上的菜肴。
福滿樓上菜的人極快,一個個吃盡的盤子剛被撤了下去,熱氣騰騰的菜肴就悄無聲息地被替換着擺上了桌。
吃飽喝足,羅慶方才懶洋洋飲着茶,他伸手欲拿糕點,卻被顧衡擋了下來。
“羅兄,貪多嚼不爛,克制克制。”顧衡敲了敲桌子。
羅慶撇了撇嘴,他轉頭,不經意間問道,“究竟是何事讓顧兄苦惱多日?”
“莫不是顧兄有了什麼心上人?”
“何以見得?”顧衡挑眉,卻沒有否認。
羅慶嗤笑,“我又不是傻子。”顧衡這一路的表現,還有方才詢問連國公主的問題,無不在透露這一點。
“那麼,羅兄有何異議?”
“異議談不上,”羅慶面色複雜,“你那愛慕之人,是宮中之人吧?”顧衡在左相府未建成前便宿在了宮中,定是在宮中動了心思的。
隻是不知究竟是誰,竟有這等本事讓顧衡心慕。
“是。”顧衡知曉,他與明祁的事不會瞞一輩子的。朝堂中人,遲早會知道的。
羅慶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顧兄可要将人藏好了。”
藏好?顧衡笑了笑,他自然想過要将自己伴侶藏起來的,藏在隻有他一個人的地方,獨占寶物的華光。
但是……“羅兄,那不是衡的軟肋。”
“衡有能力護住對方。”對方甚至有能力護着他呢。
“以防萬一的道理,顧衡你難道不懂?”羅慶不贊同道,“你可知道,你現在就是一個香饽饽,誰都想來咬一口?”
顧衡如今,可不隻是一個左相的身份而已。
天子登基數月,接連不斷的權力被塞給了顧衡。
毫不客氣地說,君主手中緊握的權力被分割出了大半出來。
現在的顧衡,幾乎位同帝王。
一開始,還有人以為這位君主是在玩捧殺。
鮮花着錦、烈火烹油之後,便該将其打落泥濘。
但朝中的人等啊等,等到顧衡手中的權力都快超過君主之時,還是沒有等到。
于是又有傳言,顧衡背叛了君主,他手中握着君主的把柄,威脅着君主予他權力。
羅慶對此嘲諷不已。威脅?
他們又不是不曾見過太子昔年在朝中的手段的。
有什麼威脅足以讓如今的君主妥協?
但,總有人會信的。
信的人,可不得從顧衡身上拼命使勁?
顧衡心上人的名頭,足以讓人瘋狂、不擇手段。
顧衡有些無奈,“羅兄,衡自然知曉這些的。”
羅慶看着顧衡了然的神情,不再多言。
他不再說些掃興的話題,話鋒微微一轉,“說起來,顧兄啊,您這事,何老山長知道嗎?”
“這一回,他總不會再操心顧兄的婚事了吧?”
不,他更操心了。
“在師傅回去前,我便告知師傅了。”
何老山長是在不久前離開的。
他親眼看着明祁花數月為顧衡鋪路,分一半帝王權力,隻為一諾。
那個時候,他便知道,他阻止不了。
他隻能拍了拍明祁和顧衡兩人的肩,“好好做事。”
“老夫希望,數十年後,能看得海晏河清的宇朝。”
“會的。”明祁應道。
既是一個君主對臣民的承諾,也是一個晚輩對長輩期許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