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疑惑不解的質疑聲被傳送陣啟動的聲響蓋過，淹沒在白色靈光間。

林卿遙像是完成了什麼大事一樣轉身回去譴責他那個逃避弟子疑問的好姐姐去了。

什麼事啊……

“陸光年！你們串通好了的！”

出了傳送陣，冬雪果然開始拉着陸光年問罪。

面對師父她多少還需要收斂幾分，面對陸光年可不需要。

她什麼樣子，陸光年沒見過？在乎這個有什麼意義？

鳳鳴的建築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金光，傳送陣落地在一處山巅宮殿中。

宮殿四周通風，大開殿門，屋檐下懸挂着五色飄帛和燦金角鈴。

不遠處，一位身穿藏藍長袍，帶着彩石珠串的女子無聲等候着兩人打鬧結束。

陸光年一來便發現了女子的身影，等冬雪撲在他身上鬧了兩句後拍了一下懷裡人的後心：“好了，不要讓人久等了。”

冬雪這才順着陸光年的視線看到女子，連忙起身整理衣着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們好，來自昆侖山的貴客。”女子有着一張充滿神性的深邃面孔，青金色的眼睛隐藏着面簾之後，“奉少君的命令前來等候，這幾日我會陪在二位身邊在鳳鳴境内玩樂，二位可以稱呼我為如暮。”

“阿怨姐姐？她最近還好嘛？”冬雪許久沒有聽到過夏離怨的消息，問道。

陸光年聽到如暮的名字，莫名覺得有些耳熟，卻想不來在哪裡見過。

如暮輕輕搖頭，身上的珠串發出細碎的碰撞聲：“她無事，隻是這幾日還在閉關，不能親自來迎接二位，她深感歉意。”

說完話，如暮自然不會放着兩人在這裡幹站着，她側身拉開垂下的彩帛，露出一條鋪着金磚的山路。

“少君親自為二位布置了宮殿，希望你們能喜歡。”

鳳鳴多陡峭孤山，一座座宮殿城池間常以金鎖棧道相連。

坐落于鳳鳴最高點的栖梧城作為鳳鳴主城，一直是無數逐利之人心中的朝聖之地。

數以萬計的金鎖從四面八方鍊接着這座大半建築憑空而建，将那座孤峰包裹進中心的立體城池。

城中很多地方沒有街道，隻有翻滾的雲霧和飄浮其中的小巧浮船。

這會兒天色還早，如暮駕駛浮船沿着雲霧一路向上，去到栖梧城的最高層。

“到了。”

浮船在兩人驚歎的目光下停在一座在一路上繁複建築襯托下顯得格外出塵靜谧的玉白建築前。

如暮踏上門口玉階，為二人介紹道：“這座玉陳宮是為早年來鳳鳴常住的二宗所建，一直沒有人再進來過，你們可以随意決定這裡的陳設布局，收拾整理一番。”

宮殿裡空蕩清冷，沒什麼人氣，的确是很長時間無人到訪的氣息。

兩人先後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開始探索他們的新領地。

“空蕩蕩的，感覺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

一路上鳳鳴給予冬雪的印象是熱鬧繁華，到處都是來來往往，形态各異的人。

隻有這座玉陳宮空無一人，安靜的過分。

“見過二位首徒。”一道細弱的女聲響起。

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跪在廊下，垂頭道：“我是少君派來的侍者拂姜，負責二位首徒在玉陳宮的一應衣食住行。”

如暮從兩人身後走上前來，道：“拂姜以往負責玉陳宮的維護打掃，對這裡很了解。所以我們沒有讓她離開，而是留在這裡供兩位驅使，你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她說。”

“不知拂姜姑娘可否願意帶我們參觀一番玉陳宮？”陸光年沒有拂了鳳鳴的好意，順勢問道。

拂姜連忙起身，笑着說道：“自然，請往這邊走，我先帶你們去住處看看……”

如暮沒有跟着他們在往裡走，玉陳宮裡有拂姜負責，她沒必要跟上去搶事幹。

但她也不是沒有事情可做。

這次是夏離怨臨危受命拉她來幹活，但實際上她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鳳鳴了。

“栖梧城裡有什麼好玩的來着？”

“晚上可以帶他們去聽歌看舞會不會不太合适呢……還是兩個小孩子啊。”

冰藍色的虛影卷軸打開，浮現出栖梧城的縮影。

如暮，全名顔如暮，北境現任聖女，看守神器虛妄鏡上千年不曾被其迷惑。

這次前來鳳鳴便是因為她發現虛妄鏡出現了一些異變，打算請鳳君檢查一番。

隻是人剛到，就被路過的夏離怨抓了壯丁，過來幫忙着煉器的鳳君帶孩子。

“那破鏡子都一千多年沒有動靜了，也不差這幾天，你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換換心情呗！”被本應該閉關修養的少君坐在燦金屋檐邊，低頭攔住了剛出傳送陣的顔如暮。

顔如暮這幾日因為虛妄鏡的事情擔心許久，聞聲沒好氣的反駁道：“這不叫放假修養，叫放假替你帶孩子。”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别想那面破鏡子了，它除了會蠱惑人心外啥也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