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遙難得見到冬雪這副樣子,也心疼了起來,放輕聲音詢問道:“身上還有什麼傷勢嗎?師父幫你看看好不好?”
原本站在遠處的夏離怨也有些不安,面紗下的雙唇微微抿起卻也什麼都沒說。
歸根到底,的确是她的過錯。
“阿怨你也是,身體可還有什麼問題?”林卿遙抱着手,沒有上前去,反而來查看夏離怨的情況。
夏離怨輕輕搖頭,道:“鳳鳴事忙,秘境之事還望勞煩二位山主代為善後,鳳鳴,鳳鳴感激不盡……”
林卿遙對她的逃避很不贊同,可剛開口身後便傳來陸光年的聲音:“二師父。”
他也是來詢問秘境一事的,如今從秘境裡出來的無辜人不少,多數都受到了秘藥的影響,憤憤不平地想來找鳳鳴和昆侖山的麻煩。
“此事昆侖山會負責善後,先去找你大師父吧。”
最後,林卿遙還是沒有和夏離怨多說什麼,帶着陸光年插入某師徒兩人溫情脈脈地氛圍裡。
“阿姐也太偏心了。這邊這個不也是你的弟子?”他輕飄飄推了一把陸光年,讓他也湊到林惜遙身前去,自己站在一邊打趣道。
林惜遙剛給冬雪檢查完身體,見陸光年自己過來了,拉過他便将靈力探進去四下探查一番:“善後的事情你接下了?”
林卿遙點了點頭,道:“阿怨那孩子也不對勁,一幅要和我們劃清界限的樣子。”
冬雪暫時緩過勁來,眼睛有些紅腫,貼着林惜遙醒神,聞言和林惜遙說:“進秘境之前,阿怨姐姐對我們很好的!晚上還會送我們回駐地,是,是因為當時的事情嗎?”
陸光年的體質比冬雪強了不知道多少,先前的傷在靈丹妙藥的藥力下早就好得幹淨,林惜遙滿意地點了點頭,拉着兩個徒弟的手笑道:“因為她不知道阿雪和小年願不願意原諒她,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在你們兩個手上,即使是師父也無權越過你們和阿怨和解。”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我們說話的空隙?”巫祈在不遠處不知道等了多久,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插話。
林卿遙瞬間收斂笑意,恢複成冷若冰霜的劍宗閣下站在阿姐身後。林惜遙則依然溫和笑着,示意巫祈不必多禮:“自然,不知道大巫有何事來找我們?”
“秘境是什麼情況?論道台境内大開秘境之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巫祈沒繞彎子,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這也是冬雪好奇已久的問題,秘境開始之前玉長老說的不清不楚的,隻說是論道台出了些小問題,讓她抓心撓肝到了現在。
“秘境之主是隻半死真鳳。”林惜遙隻說了這一句,随後便牽着冬雪朝昆侖山駐地的方向走去,似乎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大師父?”冬雪落後她半步,嘀嘀咕咕地追問道,“大師父~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小年知道嗎?”林惜遙側頭看了一眼和劍宗并排走在後面的陸光年,将問題抛了出去。
陸光年像是在課上突然提問到薄弱點的學生,立刻開始回憶過去看到的和鳳鳴有關的信息,像是想到什麼般道:“是赦免之權嗎?真鳳之族曾受天道賜封,得鳳君之位,赦免之權,無懼天下封禁囚籠。所以,論道台的禁制對真鳳沒有用!”
“你看看你師兄!”林惜遙輕點冬雪眉心,假意訓斥道,“天天就隻看藥典,别的一概不聽不學,現在什麼都不會了吧?”
“大師父!”冬雪捂住額頭,扭頭找劍宗告狀,“二師父!你快來幫我說話啊!”
林卿遙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搖了搖頭:“我說了以後隻會咱倆一起挨罵的。”
“你們兩個啊,一天天就知道貧嘴。”林惜遙看兩人編排自己也不生氣,指指這個點點那個,四個人說說笑笑地往駐地方向走。
快到門口時,冬雪才發現少了兩個人,停下腳步問道:“大師父,玉師叔他們呢?”
“論道會出了這麼大的岔子,有意見的人隻多不少,我和你二師父的身份不适合留着那裡,所以需要他們兩個留下來和那些人交涉,晚一點再回來。”林惜遙沒有隐瞞,直接和她解釋了一番。
“山,山主大人!你們回來啦!”一道驚喜雀躍的聲音帶着純白身影撞進冬雪視線,讓她原本因為師父們到來而輕松下來的心再一次提了回來。
白惜子?她怎麼又在這裡?
林惜遙似乎已經和她認識了,微微颌首道:“駐地一切可好?”
白惜子兩頰绯紅,期期艾艾地點頭回話道:“大家都很聽話,什麼問題都沒有!隻是,隻是我試着兩紙藥方,想,想讓山主幫我看看……我,我知道這有些自不量力,隻是,隻是……”
“你知道就好。”林惜遙沒有看她,漫不經心地帶着冬雪越過她進了門。
林卿遙落後一步,若有所思地補充道:“阿姐她雖然性子平和,卻不好為人師,下次還是莫要拿這些東西來煩她了。”
四人離去,獨留白惜子一人站在無人經過的巷口處,雙手死死絞在一起,用力地好像要生生掰斷自己的十指。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就可以生來擁有一切?
“是啊~明明你才是天道之子,卻被他們奪走了所有光芒,被踩入泥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傾盡所有——殺了他們!”似男似女,時老時幼的聲音遊蕩在白惜子的腦海中,那是她從未告訴他人的秘密。
她是真正的天道之子,可以碾壓所有天驕的寵兒,卻在出生前被剝奪了一切,流放凡塵。那道聲音是被背叛的天道留給她的引路人,為替她奪回一切而存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