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化手成爪,秘境之主帶着千鈞怒氣抓下,卻連夏離怨一根羽毛都沒有摸到。
金羽拂過她的面容,一柄玉劍伺機從她後心穿過。
“此話有理。”玉生煙轉動劍柄,道。
“怎麼感覺,秘境之主這麼弱呢?”冬雪站在看了半天的戲,發現這次幾乎是單方面的碾壓局,那秘境之主根本沒辦法對玉生煙和夏離怨造成威脅,難怪會讓他們兩個一起過來看熱鬧。
陸光年卻有一些其他看法:“可秘境之主幾乎不死,這樣下去玉師叔和少君說不定會被活生生拖死。”
“也沒有這麼吓人吧?”冬雪不以為然,抱臂輕輕撞了一下陸光年。
陸光年沒有立刻回應她,而是微微側頭似乎在尋找什麼。
就在剛剛冬雪說話的瞬間,他忽然聞到一縷熟悉的藥香随風飄來,準瞬即逝。
錯覺嗎?
他側過頭,看向遠方被黑暗吞沒的天際。
“師兄?”冬雪不知道陸光年怎麼了,輕輕扒拉一下他的袖口。
陸光年回過神來,搖頭表示無事時,藥香再次出現。
不是錯覺,陸光年瞬間肯定了起來。
他後退半步,警戒起來。
冬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跟着提起了心。
“欸!欸?怎麼了啊?”她抱着竹傘,站在防禦罩裡四處扭頭亂看。
“咳咳!”一聲輕咳在兩人耳畔響起,随後一道清亮男聲忍笑道,“小家夥們有沒有想我?”
冬雪和陸光年一下子放松下來,冬雪眼睛亮晶晶地不知道往哪裡看,道:“二師父!你們出關啦!”
“你們兩個找一個安全的空地乖乖待一會兒,二師父把這秘境破開可好?”林卿遙笑着哄道。
“有勞二師父,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就可以。”陸光年看了一眼四周已經被玉生煙和夏離怨蕩平的廢墟,規規矩矩地回道。
“小古闆,不知道和誰學的。”
話音剛落,一道溫暖白光在晦暗中亮起,秘境沒有星空的天穹像是瀕臨破碎的琉璃,裂開滿天裂紋。
纏鬥中的三人也因此停下動作,不約而同擡起了頭。
那秘境之主好像看到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一樣顫抖起來,尖叫道:“誰!是誰?!”
刺耳的尖叫伴随着一聲脆響,秘境從外界被人強行破開。
一道青白色的高挑身影逆光走了進來,清風劍意拂過秘境中活着的所有生靈,最後緩緩彙聚到秘境之主身前。
“讓你多受了這麼多年苦,是我們昆侖山的過錯,願你下一世安好。”那聲音清冷平淡,不帶一絲愧疚。
萬道劍意随心而動,刺入地底,徹底殺死了被困在生死之間上千年的怨魂。
“二師父!”冬雪連蹦帶跳撲進來人懷裡,驚喜地蹭了蹭。
“二師父。”陸光年落後一步,在不遠處對着林卿遙行禮問好。
林卿遙在外端着劍宗皮囊,不苟言笑疏離冷淡,沒有回抱安撫冬雪,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見過山主,這次秘境事發突然……”玉生煙自知沒有辦好兩位山主閉關前交代的事情,自覺前來認罰。沒想到被林卿遙直接打斷:“先出去,阿姐在外面等你們。”
“……是。”
昆侖山掌握話語權的從來不是眼前這位天下第一人,而是他的親姐姐——藥宗林惜遙。
玉生煙心知肚明,沒有提前給自己辯解,試圖讓林卿遙等一下替自己說情。
秘境之外還是一開始舉行祭天的巨大擂台。隻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這裡如今沒什麼閑雜人等,隻有昆侖山,鳳鳴,和巫族各自等待着裡面的人出來。
齊介長老白着臉站在一個高挑女子身後,躬身說着什麼。
那女子儀态端莊疏離,面容柔和溫婉一身青白華服,頭戴銀冠腰系蘭草,正是昆侖山山主——藥宗林惜遙。
瞧見人都出來了,兩個祖宗完好無損,齊介長老頓時松了一口氣,直起腰來想要迎接幾人。
沒想到,玉生煙先一步跪地出聲道:“見過大山主,這次秘境出了不少意外,皆是我辦事不利,還望山主責罰。”
齊介長老迎接的腳步停在中途,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貫眼高于頂的玉生煙當衆認錯。
“和玉長老無關。”夏離怨不知何時帶上了面紗,直言道:“我被秘藥所迷,失手重傷兩位昆侖山首徒,這次定會給昆侖山一個滿意的答複和賠禮。”
“重傷?”林惜遙溫和的視線劃過神色各一的幾人,最後落到已經紅了眼眶,受了天大委屈的冬雪臉上,“的确是受了大委屈,玉長老該罰。”
“大師父……”冬雪的情緒決堤般翻滾出來,一時間理智全失,不顧場合張開了雙手尋求眼前人的安慰。
林惜遙臉上詫異之情一閃而過,卻依然縱容般把人拉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後背:“我們阿雪當時是不是很疼啊?受了那麼重的傷……委屈壞了吧?”
“嗯……真的好疼啊……”冬雪想起前世的死,和自己受到的刑法,渾身的血肉都開始犯疼,好像要從她身上脫離開來。
熟悉又陌生的藥香帶着溫暖體溫把她包裹,時刻提醒着她這裡已經不是那糟糕的過去。
她的師父們還在,現在就在她的身邊,擔憂她,安撫她。
一切還沒有發生……
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