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之,有些事情,我們有心無力,實在做不得。”
虞簡怅然若失,知道院長所說是實情。案件至此,已無轉圜的餘地,對于齋長和院長來說,就此結案已經是唯一的選擇。
她側頭看了一眼顧亭之,見他眸色黯淡,支着額頭在想些什麼。她認識顧亭之以來,從未見過他這般怅然若失的模樣,心中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
見他二人沉默以對,齋長摸了摸胡子,打圓場道:“不說這些,先得告你們,案件是如何破的,等你們到了殿上,也好應付皇上的問話。”
可不就是用功績,賄賂他們閉嘴嗎?虞簡無奈,但終究抵不過好奇,隻有安靜聽着。
“說起來,你們先前查的那家鋪子,确實是京城中銷贓所在。閣中派人嚴加審訊了鋪子老闆,他才交代了,确實有一夥人,來出手的都是孩童的首飾物件一類,且成色多是下乘,所以他一直記得。”
如果他當初不是貪圖蠅頭小利,想多賣出一些物件,也不至于遇上了虞簡,扯出這麼許多事情來。
機緣巧合,到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順着他提供的線索,輾轉了幾輪,還是找到了出手這些物件的人,是當下城裡最當紅的戲班班主。聯系到之前各府作案的戲班,幾乎立刻就能肯定,幕後之人是通過戲班傳遞消息,安排一切。”
虞簡一凜,忽然想起了什麼,試探着問:“可是…… 霖春班?”
她見齋長微訝點頭,和顧亭之對視一眼,都想起了他們那日聽的一出《打嚴嵩》。她記得沈鏡雲曾經提過,這戲班熬了多年終于熬出了頭,是因為得了貴人青眼大緣故。
花大價錢捧角兒是假,不過是以此作幌子,在權貴之中傳遞消息罷了。
何其諷刺,這樣一出戲竟然是由瞿司永的爪牙唱來,也算是厚顔無恥的極緻了。
“确是霖春班。但霖春班近些日子聲勢漸大,花錢捧場的人也有許多,所以排查究竟誰是扶持起他們的,也花了些時間。”
虞簡“唔”了一聲,問道:“那到底是怎麼确定,是瞿司永的?”
此人心思細密,即使是勒索方家這樣的事情。也會再派一名殺手,防止消息走漏而殺人滅口。利用戲班傳遞消息,在皇帝的眼皮下犯下如此之大的罪行,她不相信瞿司永會輕易留下把柄。
齋長的笑容變得有些尴尬:“并不是我們确定了是他,而是幾日我和程院長商議此事時,有人前來通報……”
忽然有人敲了幾下門,高聲道:“姜齋長,程院長,瞿次輔在門外求見!”
“……說是瞿司永想要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