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棘手狀況,姐姐幾年前也經曆過。”蘇鎏不接受蘇優妩的說法。
蘇優妩眸子晃動,将視線投到别墅内的樓梯洞口。
方正的樓梯井,一級級樓梯盤旋而上,她的眼神有些飄忽:“敏舒如今的處境,遠比我當初艱難。”
蘇鎏還是有點不甘心:“若不是她,陳知墨現在怎麼可能和顧念走這麼近?”
“一個是導演,一個是編劇,她倆走得近本來就是必然結果。”蘇優妩拍了拍蘇鎏的肩膀:“其實,你也心疼你舒姐姐吧?”
此時此刻,蘇鎏内心複雜:“她到底是為什麼啊?!”
“你在想什麼呢?”陳知墨遞了一瓶果汁給顧念:“從冷餐會回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她擰開手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在顧念身邊坐下。
顧念接過,沒有立刻打開,手指捏了捏瓶身:“我在想一些事情。”
陳知墨:“在想敏舒?”
“你怎麼知道?”顧念有些驚訝。
“嗯,就是知道。”陳知墨笑笑,又喝了一口。
顧念:“你覺得,敏舒是什麼樣的人?”
聽到她的問題,陳知墨蓋上果汁的瓶蓋:“我和她并不熟。”
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顧念還是點了點頭。
二人沉默了一分鐘,陳知墨說:“雖然和她不熟悉,但是别人對她的評價,倒是聽說過一些。極具才幹、嚴謹、理性、漂亮,敏洪董事長和舒盈董事的女兒。總體來說都很正面。”
顧念沒有說話。
陳知墨:“你對她的了解,肯定比這些要多。”
顧念将果汁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是呀,比這些要多。”
她舒展了身體,把背部完全靠進沙發裡:“要多很多。”
某個,她們在澳洲時的日子。
不記得是才下了課,還是一個懶洋洋的周末。
顧念趴在沙發上,拿了本小說看得正起勁。
“在看什麼呢?”敏舒捧着個木碗,裡面裝着剛洗好的車厘子,上面還有着未幹的水珠。
“你猜我淘到了什麼好東西?”顧念從沙發上直起身子,晃了晃手上的書。
頁面泛黃,隻有兩個行書體的字“羨侶”,印在封面上。
顧念:“我剛剛去舊書店淘到的。這可是龍郁之寫的《羨侶》第一版,七十年代在香港發行的小說。沒想到這裡會有!”
“和之後發行的,有什麼不同嗎?”敏舒拿了一顆車厘子,放進顧念嘴巴裡,看着顧念幸福地嚼嚼,再咽下。
“當然很不一樣啦!之後的版本都有過不同程度的修改,能找到第一本看,我很幸運哎!”車厘子很甜,顧念一顆接一顆地吃個不停。
“小舒,你知道嗎,龍郁之是我最喜歡的武俠作家。”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書:“沒有之一。”
“而《羨侶》更是我,最最最喜歡的!”顧念和敏舒四目相對,敏舒靜靜地聽着她說。
“他小說裡的很多字句我都會背。如果,我也能像龍郁之一樣,成為一個出色的小說家就好了。”顧念說到這裡,歪倒在沙發上,眼裡盡是憧憬之色。
敏舒:“那就也像他一樣,寫一本。”
“寫一本?!”顧念睜大了眼睛,大眼睛溜溜圓。
看出了顧念想說,“怎麼可能”。
敏舒放下手中的木碗,不等顧念開口就把身子壓了過去:“是的,自己寫一本。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她微涼的嘴唇,擦在顧念耳垂的邊緣。
她的鼻尖,萦繞着敏舒身上,獨一無二的香味。
“小舒……”這突如其來的暧昧,讓顧念有些害羞。
敏舒直起身,看到顧念面上的紅霞,愣了一下:“你臉紅什麼?”
“我沒臉紅!”分明是她故意,還反問自己,顧念嘟起嘴巴。
敏舒沒有在意:“吃車厘子都能把汁吃到臉上。”
她用紙巾擦了擦顧念的嘴角,紙巾柔軟,她指尖的動作很輕柔。
顧念這才發覺,剛才敏舒是伸長手臂抽餐巾紙,不過是嘴唇湊巧碰到自己的耳朵。
“去寫一本。”敏舒說。
顧念直視着敏舒的雙眼。
她的眼睛很美,狹長的鳳目,在陽光的折射下泛着流光。
顧念:“好!”
“如果哪天,你真的成名成家了。我就帶你去見龍郁之。”她刮了刮顧念的鼻子。
顧念:“哼,你也要認識人家呢。”
敏舒:“我會認識的。”
顧念:“聽說他現在長居美國,才沒那麼容易見。”
敏舒:“那我們就去美國。”
隔了五秒鐘……
顧念:“敏舒。”
敏舒:“嗯?”
“你說這些大話,不害臊呐?”顧念用手指頂着她的鼻尖。
敏舒的表情非常認真:“因為我是敏舒。”
顧念: “所以呢?”
敏舒:“敏舒不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