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犯罪！”榮千羽後退兩步，“難道就沒有更平和一些的處理方法？”

莫潛反問：“若是你，你當如何處理？”

榮千羽思考一秒，立即答道：“收集證據，向玉華宗的上級管轄宗門彙報，讓他們去處理。”

“......”莫潛淡粉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玉華宗是個不依附于任何宗門的獨立小門派，沒有什麼上級管轄宗門。即便有，他們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你們這些正道不是最喜歡替天行道？”

“什麼‘你們這些正道’？”榮千羽敏銳地抓住了莫潛話裡的關鍵詞，“難道你不是正道？”

“我......我隻是習慣了說你們，畢竟我是散修，平日裡也無人與我為伍。”莫潛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滿臉無辜的少年。

榮千羽：“行，那我問你，你什麼修為啊？敢說要殺光人家一個宗門？”

“我早已......”莫潛突然住了口，片刻後才繼續說道，“金丹初期。”

答案過于好笑以至于榮千羽反而笑不出來，“你一個金丹初期，來找我一個築基中期幫忙，需求是屠掉一整個小宗門外加一群妖獸。你定計劃的時候自己笑了沒？”

莫潛沉默半晌，在榮千羽說出“我沒功夫陪你鬧”并轉身就走時，他再次拉住了榮千羽，“不殺了，就按你說的辦。”

榮千羽抽出手，“那就更不需要我幫忙了，你帶着留影石直接去拍就好了。”

“不可，若是直接闖入會觸發防禦法陣。由一人負責吸引玉華宗弟子注意，另一人暗中行動才是穩妥做法。”

“現在又要穩妥了？方才說要殺光他們的時候你怎麼不這樣想？”榮千羽挑眉，“而且你不是已經調查過他們了，那你上次是怎麼進去的？”

莫潛微微低下頭，解釋道：“......我當時并未進入玉華宗内，隻是見到他們從小道驅趕妖獸進出宗門。”

“在宗門外面？那此處來來往往這麼多修士，難道就沒有其他人發現玉華宗的把戲？”

“他們大多隻是路過，并不會停留太久，再加上玉華宗也有意避開人潮，所以絕大多數路過的修士并不知曉此事。隻有像我一樣的閑人才有機會撞見他們的把戲。”莫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榮道友，還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榮千羽沉默半晌，“哎，行吧。但是我先說好，我隻有築基修為，幫不了你什麼忙，最多能拿着留影石記錄他們豢養妖獸的場景。”

“足夠了，”莫潛抱拳，“我負責觸發玉華宗的防禦法陣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溜進去就好。事成之後，我們還在此處碰面。”

莫潛領着榮千羽來到玉華宗入口，他用劍鞘打暈守門的兩位弟子，然後直接拔劍劈開了玉華宗的大門。劇烈的靈氣震蕩驚起林中的飛鳥，短短一息過後，玉華宗弟子們便持劍沖了出來。莫潛回頭給榮千羽使了個眼色，引着那群弟子遠離了玉華宗大門。

榮千羽激活匿蹤符，溜入玉華宗。

玉華宗并不大，從大門進去之後就是門派大殿，殿内看着并無任何異常。榮千羽躍上大殿的屋頂，翻入後院。甫一落地，一股濃郁的臭味便撲鼻而來，榮千羽屏息，朝着臭味的來源走去。

她就這樣走入了玉華宗的豢養場，正是那滿地的妖獸糞便在散發惡臭。被圈在圍欄中的妖獸以踏焰角馬為主，但它們毫無生氣，個個目光渙散，懶洋洋地癱在地上。

豢養場中還有幾名弟子在以淩虐妖獸為樂，他們掰斷妖獸的角，拔去妖獸的牙，用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着它們的身體。那幾隻被折磨的妖獸神色痛苦，但仍是目光呆滞，毫無反擊的欲望。

榮千羽拿出留影石将這些場景一一錄下來，趁着玉華宗的高層還沒回來，她麻溜地離開了現場。等她重新回到那片林子時，莫潛正好收起劍。地上躺着一具剛斷氣的屍體，從屍體的衣着打扮看來，死者并非普通弟子，倒像是個長老。

“我甩掉了那些弟子，但一直沒能甩掉他，所以我隻好将他......”

莫潛的靈力還未完全收回，對靈氣十分敏感的榮千羽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身上的靈力不太純淨，裡頭似乎參雜着什麼别的東西。

但榮千羽懶得細究，她将留影石抛給莫潛，“給你，都錄下來了，你拿去找個大宗門上報了吧。”

“榮道友不與我同去？”

“我不是閑人，我還有事要忙呢。”

莫潛拱手道：“多謝榮道友拔刀相助，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那要不你給我點錢吧。”榮千羽說道。

莫潛一愣。

“說真的，你給我點錢吧。”榮千羽掰着手指頭算起來，“雖然低階符紙靈墨不值幾個錢，但都是我的心血，今天一共用了二十八張符箓，你給我五十下品靈石得了。”

榮千羽半拿半搶地從莫潛那拿走五十下品靈石，便頭也不回地禦劍離開了。莫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歸元宗的大道上，自言自語道：“後會有期。”

因為這點小插曲，榮千羽不得不稍微加快了速度，在幾日後趕到了歸元宗的山門。歸元宗山門處無人看守，榮千羽拿出玉符正打算聯絡燭淵，一名身材嬌小的男孩叫住了她。

“你是榮千羽容道友？”

男孩身高堪堪到榮千羽胸口，他頭發高束成馬尾，身上的弟子服整整齊齊，整個人可愛中又透着一絲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