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軀體在黑暗的房間裡糾纏在一起,幹柴烈火,激情四射。
在最熱烈的纏綿中,琉璃輕輕喚着一個名字。
雲朗……
那是她今生無法觸碰的人。
他們都是孤獨可憐的人。
***
黎明匆匆而至,拓跋辰昏沉醒來,頭痛欲裂。
當他瞧見枕邊赤-裸的琉璃,面如土色。
他慢慢回憶起昨夜的種種,心中盡是懊悔。
他咬牙切齒,恨恨道:“纥奚钰兒!”
拓跋辰旋即起身穿衣,他回身望着床上依舊沉睡的琉璃,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在無極宮引起了軒然大波,钰兒聽說後拍案而起:“竟又讓宇文新月逃過一劫!”
本來拓跋二公子與婢女有染,算不得大事,問題在于這婢女是宇文新月的人。拓跋傑想息事甯人,但宇文新月為琉璃出頭,面子不得不給幾分。
幾番周折下來,雙方各退一步,将琉璃許給拓跋辰作妾。拓跋傑最寵愛的兒子就是小辰,大家都覺得是因着拓跋辰生母的緣故。琉璃能夠嫁給拓跋辰,确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拓跋奇得知此事,心中泛起癢癢,連二哥都可以娶琉璃,我這個不受寵的兒子,何嘗不能娶阿珠?
钰兒害得拓跋辰娶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這事惹得拓跋傑極為不悅,但拓跋夜一番苦求,拓跋傑煩惱不已。若不是拓跋夜,钰兒何至于此?那個琉璃更是受害者。
罷了。
不過為了無極宮的安甯,為了宇文新月等人的安全,钰兒将不得踏入黎雲軒和琉璃即将嫁入的玉瀾堂。
拓跋傑不是沒說過,要将钰兒許給拓跋夜,可拓跋夜堅定的回絕了。
兒子們長大了,他們想怎樣,便怎樣吧。
宇文新月有些受傷,钰兒害了琉璃的一輩子,拓跋夜竟為她求情。終究,他是愛她的。自己的夫君,愛着自己的仇敵。
不如,你們二人聯手害死我更好些。
她懊悔不已,她心中清楚,是自己害了琉璃。
躲不過的不如迎面出擊,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宇文新月獨自上了鳳華閣,她有些困惑:“小辰是拓跋夜的親弟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害我就算了,為何還要連累小辰?”
钰兒嘲諷一笑:“小辰喜歡你,讓你們在一起他感謝我還來不及。”
“你太自私了,如果那個人是我而不是琉璃,小辰一定恨透你了。”可如今你卻害了琉璃,現在是我恨透你了。
“哼,既然沒有人顧及我的感受,若我還不為自己着想,那便沒有人為我考慮了。如果這是自私,那天下的人誰不自私?這樣的自私有錯嗎?”
“為自己打算沒有錯,錯的是你為了自己去迫害别人,這種做法如何能讓人高看。”
“我不在乎别人怎麼看,我隻知道想要守住自己的幸福,就必須除掉一切阻礙。那個最大的阻礙就是你,宇文新月!”眼前钰兒橫眉瞪目,眼中的妒火已經吞噬她的美目,她現在除了恨什麼也看不到。
宇文新月諷刺一笑:“你以為我不在他就會愛你,娶你嗎?”
钰兒底氣不足道:“他隻是因為政治原因才不得已娶你,你以為你可以占據他的心嗎!”
宇文新月冷言道:“他心裡有沒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裡從來沒有你。”
“你說什麼,哼!你又懂什麼!夜哥哥同我自小長大,他身邊從來隻有我,他的心裡也隻有我一個人。”钰兒嘴上倔強,心中卻在打鼓。
宇文新月繼續挖苦:“如果他的心裡有你,又怎會千裡迎親娶一個從未謀面的女子為妻,何況這親事本是他主動提出。如果他心裡有你,怎會枉顧你一番情意,不理會你的情深意長。”
“你!!”
钰兒氣急,一時血液沖向頭頂,面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宇文新月不懼反笑:“自然不信。因為你深愛拓跋夜,倘若他的發妻死在你的鳳華閣中,你覺得縱使他對你情深似海,又抵得住悠悠衆口嗎?我莫名消失了,他自會派人調查,你難辭其咎。深明大義的拓跋夜為了同宇文部的兩邦情誼,必會将你交于哥哥處置。屆時我們便是殊途同歸了。”
钰兒心中微顫:“看來從前是我小觑了你。”
“你我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
“呵,一時的口舌之争你盡管得意,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纥奚钰兒手上。”
“那新月隻好拭目以待。”
她離去的身影清冷而傲慢,仿佛變了一個人。
這讓钰兒心中産生了恐懼,她以為宇文新月是懦弱到可以捏在手心裡的人。她怎會知道,宇文新月狠毒起來自己都遜色幾分。
纥奚钰兒和宇文新月,她們其實是一樣的人。
不擇手段的,報複害過自己的人。
誰勝誰敗,就看誰狠得過誰。
可钰兒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父親叫回纥奚府,從此她的家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籠。
她哭的支離破碎,依舊得不到父親的諒解,反倒更加惹怒他。父親的怒斥在頭頂響起:“從前沒了你哥哥,我和你娘就寵着你,拿你當掌上明珠,終于把你慣壞了!你大鬧夜兒的婚禮我們沒有怪你。如今你卻算計拓跋辰!我沒你這麼樣的女兒!你這樣下去遲早害死我們纥奚家!”